华福娱乐集团大楼十六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齐华民推着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孙子齐天当上总经理这半年来的营运报表,他蹙眉。
因为不论是影城、电视台,甚至连游乐场的利润都是下滑的状态。
他用力的合上卷宗,深吸了一口气,按内线请秘书把总经理的经营团队名单送过来。
看完那份全由他那票狐群狗党所组成的名单之后,他那严肃的瘦脸皱得更深了。
他沉着声问站在一旁的特助“那个不长进的家伙现在在哪儿?”
“报告董事长,总经理现在在美国度假。”
“度假?”
把公司经营成这样,他还有心情去度假?
他震怒的把那份名单狠狠地摔到地上。“叫他马上给我滚回来!还有,把他身边那些饭桶通通给我换掉!”吼完,他搭着专用电梯离开办公室。
心里除了气愤,还有更多的痛心和失望。
他们齐家三代单传,他唯一的儿子早逝,只留下齐天这唯一的孙子。他早早送齐天出国念书,结果书念得不怎么样,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最后干脆叫他回国就近看管。偏偏他这么没出息,不过半年时间竟把集团经营成这般模样,这叫他如何安心把棒子交给他?
这孩子的无能,还真快把他给逼到绝路上了。
他黯然的走出一楼大厅,搭上专用车,不经意瞧见大楼门前站着一个女孩,她头上绑着白布条,手里举着白色木板,上头用血红的漆写着--请给条生路!
车子缓缓开动,在经过那女孩身旁时,他转身看着那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心里不知怎的很有感触。
“停车。”他命令道。
车子一停,他交代特助“我要见站在门口那个女孩。”
半个小时后,穿着衬衫、牛仔裤的杨雅立被安排在华福娱乐集团的接待室里。
特助拿着杨雅立的名片、上网调查的资料,和三大张陈情书进董事长办公室。
齐华民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听着特助的简报。
“在会客室候着的小姐叫杨雅立,是开业会计师兼律师。会站在楼下的原因,是我们游乐场的扩充收购计画,将使她所租赁的流浪狗收容所被地主收回,而她找不到更大更合适的收容地点,所以希望我们变更扩充计画。”特助说。
齐华民心想:开业会计师兼律师啊,那倒值得见见。
杨雅立被请到董事长办公室,她望着眼前这位不怒而威的长者,听他面无表情的说着:
“游乐场的扩充计画是我们公司的既定政策,动辄几千万的利润我们不可能轻易放弃。”
“几千万对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但这群流浪狗若找不到收留的处所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想恳请董事长抛开商业的立场,本着尊重生命的立场去看待这件事。”杨雅立直视着这位娱乐界的传奇人物,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是会计师兼律师?”
“是。”
“那是以会计为主还是法律事务为主?”
“我的事务所以会计桉件为主,客人有商法上的纠纷或疑虑,我才会兼办这类法律桉件。”
“很少有人同时兼具这两种身分,尤其是女人。”他望着她,眼神里有些许赞赏。
真是受够了这些男人们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沙文思想!她不想惹恼他,可也不想委屈自己,于是,她露出一个澹然无谓的笑容“这跟性别完全没有关系,重点是企图心和持续付出的努力。”
齐华民出身复杂的万华地区,黑道起家,经营酒家、戏院,后来购置电视台,还将事业版图扩充到游乐区。
他的长处之一就是看人奇准。
这个女人有脑筋、企图心和旺盛的行动力,确实是个人才,可惜是个女人
蓦地,他心中忽然有个主意。
他用细小锐利的眼睛看着她。这女孩有种内敛沉稳的气质,正是齐天所欠缺的,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女孩。
夏日艳阳照在华福娱乐集团大楼十六楼的窗口上,老人对杨雅立说了些话,只见她偏着头陷入深思。
老人沉着的等着。
“好,我答应。”她说。
老人点头“那我们就签张契约书吧。”
于是,他们订了一个古怪的协议。尽管古怪,却是一纸合法的契约,而生效日就从一周后开始。
杨雅立火速处理完会计事务所堆积的帐,四天后,翩然来到齐天贴身助理吴品辉的办公室。
一身铁灰色的套装,提着prada的黑色公事包,穿着同色系的高跟皮鞋,她的专业形象直接表现在她的打扮上。
“啊,杨小姐你来啦,但是我还没连络到齐天本人耶。”吴品辉错愕中带点歉然。
雅立拿出面纸遮着自己的口鼻,偏过头用力的咳了几声。
自从签了那见鬼的契约书后,她便日以继夜的赶着处理事务所的桉件,睡眠不足之外,又好死不死地犯了牙痛,医好牙痛后,她又染上重感冒。
但因时间急迫,她无法等病好再上路了。
“吴先生,我等得够久了,不能再等下去了,请你告诉我齐先生的电话,或者是他的住址,我自己跟他连络。”她的声音沙哑低沉,语气中有着坚定与不耐。
“据我这两天打听来的结果,齐天此刻应该在佛罗里达州度假,依他的个性,度假时他是不会随身带着手机的。”
“你是否已通知他,我已成为他私人家教兼特助的事?”她猜他没有。
此刻她的眼睛闪烁着怒火,语气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你不知道,他的行动飘忽,又不喜欢带手机,我只能写e-amil给他,但他一直没回我信,我也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这件事了。我所能提供的情报就是,他若真在佛罗里达州度假,他习惯住在希尔顿假期俱乐部。”他对着眼前愠怒的女人委婉解释道。
“请你把他的个人资料及手机号码给我。”说完,雅立偏过头又开始咳起来。
吴品辉看着她纤细的身子在心里忖度着:这四天他已经在电话里领教过她锲而不舍的毅力,瞧她咳成那样还能表现出某种程度的坚强意志,拒绝她绝对是自找麻烦。
所以,老大啊,你就自求多福了。
佛罗里达海弯的金色沙滩上,炙热的阳光下,齐天露出古铜色的胸膛,穿着一条泳裤,懒洋洋的躺在大阳伞底下,迎着海风看着他的美籍女友正在海边向他招手。
一切都很好,齐天满意的想着。
蔚蓝的海洋,晴朗的天气,海风徐徐拂来,还有个身材火辣的萝莉相陪。
嗯,滑浪去吧。
他单手抓顺微卷的乱发,起身要往美丽的lori飞奔而去。
但是耳畔蓦然响起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声音,让齐天不得不转头,眯着眼睛注视着那发出粗嘎声音的女人。
“你是齐天吗?”
齐天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一袭剪裁合身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右手拎着高跟鞋,左手拿着公事包,头发束在脑后,透过镜片冷冷的打量着他,白皙的鸡蛋脸上表情严肃。他低头缓缓往下看,看见她穿着丝袜的脚丫深深陷在泥沙里。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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