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嘿嘿地笑。
“为什么我听这个可以帮你消业障?”他抗拒着。他没有特定的宗教信仰,但听这个实在太奇怪了。
她算计地笑了笑。“佛教有种观念,叫做回向。因为念经是有利益的,而你可以在念完经之后,指定特定受益人,这就是回向了。”
她比了比自己,甜美地笑着。“至于你指定的受益人,当然就是我了。你记得要回向给我,让我什么平安啦、健康啦、有钱啦、美丽啦随便哪个都行,只要你有这个心,回向什么都好。”
“是这样吗?”他狐疑地看着她。
“我说是就是了。”她自作主张地把这张cd放在他的手上。“等下记得要付钱。”
他看看cd,看看她。“那你也要买一张我推荐的。”他迅速地浏览着架上,取出一张环保音乐家马修连恩的专辑拿给她。
“你叫我买就买?想都别想。”她看了一眼,双手环在胸前,转过头去。
“他的音乐很棒。”他企图说服她。不为什么,就是为了一种扳回一城的感觉。这很无聊,但是却能让他觉得在爱情里头,可以和她平起平坐。
“我知道他的音乐很棒。”她笑笑地看着他。“所以你自己买呀。”
“这不公平。”他没意识到,他的抗议和她刚刚的抗议如出一辙。
恋人呀,总是甜蜜地要求着公平这件事的。
她耸耸肩,睇睨着他。“如果你要公平的话,别和我逛街,去法院找看看有没有公平。”她一摊手,看他能拿她怎样。
他巴巴地看着她,她还对他笑哩。
“好。”他收了那张cd,无奈地说:“我买。”
这是不公平,但是又怎样呢?
他顿悟了。在爱情里头,愿打愿挨,谁叫他这么喜欢她,所以没能奢想“公平”只能任她吃定他了。
不公平、不公平!在爱情里头,就算不公平也很甜蜜哪!
* * * * * * * *
左少薇和安立杰相偕骑着脚踏车回去。他们两个人骑着脚踏车在公园里头晃了一圈又一圈,才转回左少薇的住处。
就在快到左少薇公寓处,她的手机响起。“喂。”她接起。
“少薇。”是她的室友童彤打来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你人在哪儿呀?事情不好了。”
“我人在巷子口,快回去了,怎么了吗?”她微蹙眉头。
“别回来。”童彤急着说道:“你补习班的老板发疯了,跑来找你。”
“找我引”左少薇哼地一声。“我又没欠他钱,怕他找我。”
“不是啦!”童彤赶紧说。“一定是因为你鼓动他老婆造反,他老婆现在竟然吵着跟他要钱、要孩子,他把帐算在你头上,要来找你麻烦”
她话还没说完,左少薇就露了笑。“赞!没想到老板娘真的有了行动,还能把她老公搞成这样”
“喂,现在不是赞美的时候吧。”童彤担心地说道:“那个老板喝了酒,看起来跟疯了一样,闹得好凶。你先别回来,看是在外面先转一圈,还是我看你干脆暂时住外面好了。”
“拜托,疯的是他不是我吧,我又不是疯了,干么没事花钱去外面住。”左少薇老神在在地说:“他要闹随他闹呀,打电话找警察就好了啊,不然我们养警察是养假的呀。不用担心啦,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掰。”她轻松地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安立杰间道。
“没什么大事啦。”左少薇骑着脚踏车,简单地把事情交代过去。
安立杰本来跟着她骑着,听完之后,停了脚踏车,看着她说道:“你会不会觉得你这样有点不尊重那个老板?”
“怎样?”她皱起眉头。
“他特地来闹,礼貌上,你是不是应该装一下害怕的样子。”他笑笑地建议。
她噗哧地笑了。“最好啦。”她喜欢他的反应,不会太过紧张兮兮,也不会叨念她不该去管人家的闲事而惹来麻烦。
他睬了脚踏车,横到她的前面,笑嘻嘻地说:“你这种没礼貌的人,还是躲在后面比较好;像我这种有礼貌的,懂得装得很害怕的人,比较适合骑在前面。”
没得商量,他的车子就这么霸道地骑在她的前面。其实他心里是替她担心,不过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一派轻松、态度自然地保护着她。
这是他体贴的方式,她看得出来。
本来,她是个好强的人,事事不喜欢别人替她出头,不过他例外。她的嘴角逸出笑意。
他让她觉得窝心、安稳,呵,他是她的靠山呢!这么一想,觉得甜暖暖的。
她跟在他的后面,甚至悠闲地感受到晚风吹拂过耳边。
快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安立杰放慢了速度。“奇怪,怎么没有听到声音。你打个电话回去间一下。”
“喔。”左少薇正要拨电话的时候,?就听到顶楼传来醉酒的咆哮。
他们两个往顶楼看去,只见补习班老板摇摇晃晃地站在上头,手里还拿着一瓶酒。“左少薇,你这个贱人,你出来!枉费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这样害我。你教我老婆跟我要钱、要孩子,你是想逼死我是不是?好呀,那我死给你看!”他突然狠狠地摔了手中酒瓶。
砰地一声,酒瓶碎裂,在寂静的夜晚,响得让人惊心。左少薇心口冬地一跳,一下子被吓住了。
安立杰拍了拍她。“先来这里。”他带着她,脚踏车飙骑到老板视线的死角,以免被老板看到,刺激他做出什么不理性的行为。
她跟着他,刚刚真的被吓到,一下子她还反应不过来他的用意,但是跟在他后面,她觉得安心多了。
就在她心跳稍微回稳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害她吓了一大跳。
“左少薇!”老板狂吼。左少薇头皮一麻,安立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没事,他只是随便乱叫,不是真的看到你了。”
左少薇松了一口气,手心却凉了一大截。老天,事情怎么搞成这样?她颤巍巍地接起手机。“喂。”
“少薇,惨了。”电话是童彤打来通风报信的。“你那个老板真的疯了,他在顶楼闹自杀,好可怕。”
老板还在吼叫,邻居好奇地打开门窗,窃论纷纷。
“嘘。”左少薇压低声音说道:“我看到了,你不用担心,他没这个胆子的。他只是闹一闹,吓唬吓唬我而已。”她虽然这么说,但是安立杰注意到她的声音微微抖着,目光则是直愣愣地看着顶楼。
安立杰靠着她,低声说道:“你先到我家吧,我看他是不会跳楼,可是你要是被他看到,那可能真的会很麻烦了。”
左少薇拿不定主意地看着他。
安立杰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容,接过她的电话。“喂,你好,我是安立杰。”他和善地跟童彤打招呼。“我先把少薇带回我家,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不可以先联络警消单位,以防发生意外。”
“好。”童彤点头,因为安立杰沉稳的态度,对他更有好感。
“那就麻烦你了,再见。”安立杰挂了电话后,把手机还给左少薇。
“到你家去吧。”左少薇的脸色好了一点。
“嗯。”安立杰踩着脚踏车离开。
依他看,那个老板并不是真的要寻死,不过他担心那老板喝了酒,当着左少薇的面不小心掉下来,这种沉重的心理压力,恐怕不是左少薇能承受的。
他将车子贴靠在左少薇身边,见左少薇不说话,他故作轻松地说道:“他八成是连续剧看多了,才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学人家跳楼。”
她微微一笑。“我想应该不是连续剧看多了,而是社会新闻看多了,台湾的 g一天到晚都在追踪别人跳楼有没有跳成。”
见她已经能够开玩笑了,他脸上有了些笑意。
两个人这样说的时候,一辆新闻车刚巧经过,两人见了,轻声笑了出来。
“这台车子可能是去采访被灯罩罩住的狗。”他笑笑地说。
台湾的媒体非常热闹有趣,会去追踪被灯罩罩住的狗,还有戴帽子、涂蓝色睫毛膏且笃信佛教的上流社会人士,却对国际事务或环保文化等议题不大闻问。
他惹得她轻松地笑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警笛响起,一辆救护车疾驶而过。她倏地回头,脸色一白,目光睁睁地随着救护车而转,心口冬冬冬地鼓跳。
他轻搭着她的肩膀。“你不要担心,如果是那个人怎么了,你室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她吐了一口气。难得地,竟是幽幽地不说话。
“不是你的错。”他认真地说。
她抬头看他。“我不怕那个人对我怎么样,可是要是他真的因为我而怎么样的话,我会愧疚到死的。”
他温柔地直视着她。“听好,是他把他的人生搞砸的,不是你。所有的决定,都是他自己做的,你手上并没有那个遥控器,让他跳或不跳。”他全盘偏着她,就是不要她有一丝的罪恶感。
“我不觉得你说的都对,但是我觉得好过多了。”她深深地看着他,露出感激的一笑。
这个晚上真是糟透了,还好有他。要不然,在心口这样不安的击跳时,她一定会乱了方寸、迷失了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