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妈妈王雅茜又一直逼他给丁珊珊一个承诺,闹的他恨不得消失。
陆情深不知道,方浅浅病了,高烧不退,起不来床,胸闷恶心浑身乏力。
起初以为是小感冒,吃了几片药没当回事,岂料病情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她躺在床上烧的直冒胡话。
方政一看,不能再拖,抱着女儿去了医院,各种化验的结果给了方政和颜希舞夫妇晴天两道霹雳。
方浅浅挂了吊瓶,吃了点香菇鸡肉粥,趁爸爸妈妈不在撑着身子给陆情深打了电话。
“浅浅,你在哪?我想你。”熟悉的声音一传进耳里,方浅浅的眼眶一热,泪珠就落了下来。
她抿抿嘴,压下心中的酸楚,一字一顿的说“深深,我们分手吧。”
“别说任性的话,我们不会分开的,熬过这段就好了,我和珊珊不可能。”他坚定的说。她低声大喊“陆情深,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我不是因为这件事的关系才要分手,我才十八岁,还有那么丰富多彩的日子要过,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强势的把我留在你身边,我受够了,腻味了!我不要你了,我要开始多姿多彩的新生活!”
“浅浅,”陆情深缓而重的说“我爱你,不要置气说分手。”方浅浅抬起头才能阻止眼泪落下来,她不想他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深深,你看,你总是这样霸道,这样自以为是的把我当做你的附属品一样,你想怎样,我就要按照你的医院去做去改变,十几年了,我都是这样的跟着你的,我想要自由,我想看一看,没有陆情深的方浅浅,究竟是什么样的。”陆情深浑身骤冷,不禁冷笑“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十几年来,你一直觉得我在束缚你,绑着你?”
电话里传来震天响的声音,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电话挂断了。
方浅浅倒在病床上,哭成一团,身子蜷缩在一起,胸口的闷和心里的疼让她窒息,她流着泪呢喃“深深,对不起,对不起”
66、一人背两人的债
王雅茜做了早餐喊陆情深下来吃,她一会还要去医院给丁珊珊送饭吃。
陆情深下来,陆琰坐在饭桌上,看到他一脸阴暗,又看到他手上包着纱布,沈沈开口“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刮到钉子,不碍事。”他淡淡的回答。坐下,王雅茜把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刚要喝,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深深,你在哪呢?”是孟瑶。“在家,怎么?”
“浅浅住院了,你知道吗?”孟瑶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陆情深猛的站起身“你说什么?”孟瑶小心翼翼的说“我跟你说,我偷听到干爸和干妈说浅浅有宝宝了,可是他们说不能让宝宝留下,我听到就赶紧跑出来给你打电话。”陆情深的脸色极其难看,拿着车钥匙往外跑,给陆琰、王雅茜吓了一跳,想追问,却看他已经跳上车发动起来跑远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方浅浅会怀孕,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属于他的骨血,他恼火自己为什么这几天没有强硬的去找她,也许她现在有了宝宝情绪波动大,又没有他在身边,才会这么一直跟自己闹。
他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拨着她的电话,电话接通,他急急的说:“浅浅,孩子的事我知道了,你千万别听干爸干妈的,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千万别冲动,别动我们的孩子,求你。”想他陆情深还不曾对谁这么低声低气的恳求,可关系到他们的孩子,他不得不低头。
可那边一直没有她的回应,他的心忽然没了底。
“方浅浅,你给我听着,不许动我的孩子,听到没!我马上就到。”他最怕的就是她沉默,她不回应的时候,不是生气就是做了错事。
陆情深车开的飞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着方向盘,转弯的时候前面一辆公交车迎面而来,他快速单手打起方向盘视野里却出现一个抱着孩子的妈妈惊恐的看着他,猛打方向盘回轮,直直的撞上道路旁的护栏,脑袋砸在安全气囊上。
他踹开车门出来,不顾身边围观者的劝阻,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狼狈不堪的样子让围观人都胆战心惊。
用尽全力跑的很快,听不到四周的声音除了!的心跳,他浑身都疼,顾不得哪里受伤,只期待孩子平安无事。
跑到医院的时候没赶上电梯,一口气跑上五楼已经是满身满脸的汗水,压制住恶心的感觉往里走,终于在手术室门口看到脸色苍白的浅浅。
陆情深的心一下子空了,他蹲下去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问“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方浅浅从来没听过他这么颤抖的声音,又轻又弱带着最后的希冀。她的泪水滚滚而下,浑身冰冷的哀泣“深深,孩子没了,没了。”
陆情深猛地睁大眼睛喉间涌起一股腥甜,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他松开握紧她的手,站起身缓缓后退,只觉心脏的部位疼痛不堪,直到让他无法承受。
“方浅浅,你真狠”这是陆情深倒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来得及去接住他,他犹如一座失去根基的塔,顷刻坍塌。所有人都涌上去,喊来医生急救,方浅浅靠在墙边,捂着嘴,无力的垂泪。
“宝贝,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再哭了,眼睛会坏掉,身子受不住的。”颜希舞扶起她,刚站定,人就向后仰着昏了过去,拿药回来的方政大步跑来,将她抱回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方浅浅醒来的时候颜希舞将桌子上的水壶递到她唇边“喝点水吧。”
她含住吸管吸了几口,甘甜的滋味流进苦涩的嘴巴,是红糖大枣桂圆汤。
颜希舞见她松开口,又将保温桶里的粥倒出来“宝贝,吃点东西吧。”
“妈,深深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颜希舞看向一旁的方政,方政沈吟一会,慢慢说:“让她去看看也好。”方浅浅戴着医用的无菌大口罩,巴掌大的脸几乎被完全遮挡住,她跟着方政上了楼,特殊病房门口站着陆琰,他见到他们淡淡的点头,无声的叹息,让她进去。
她一进去就哭了,五脏六腑绞的生疼。曾经那么无敌的一个男孩,此时就在病床上悄声无息的躺着,被周围一片白茫茫笼罩,嘴上还罩着氧气。
她走过去,看到他那张已然憔悴的脸,和微微轻蹙的眉,想伸手去为他抚平,手伸出去却迟迟不敢落下。
“深深,你要好好的,所有一切罪孽,都由我来背负就好,对不起我爱你”她无限眷恋的深深看了几眼,仿佛将他的面容刻在心上,她没看到,当她转身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一只手焦急的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