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觉这焦尾琴能伴姑娘身侧,亦是这焦尾之福。”
“也罢!既然太子如此馈礼相赠。素月自不推让,后日的灯宴。素月自当前往一贺。”
“啊?素月姑娘怎知?”萧驰收起笑谈之色,却是惊异万分,此琴却是父皇自皇宫宝库之中寻得,让他来带赠与烟波阁人,并让他务必邀得烟波阁之人出席后日的庆功灯宴。而这素月端坐于深闺之内,却是一语道破,怎不叫萧驰惊异。
“后日元宵,恰逢大捷,今上好大喜功,定会办一场浩大的晚宴以告万民,眼下雪妹不在京中,恰好素月有命在身,也正要面见今上,太子以为如何?”萧驰望着这窈窕佳人,更觉影形魅人,这素月一身素衣却丝毫不叫人轻视,反而烟波流转,于谈吐之间尽显贵气,到比那些萧驰平日里所见的宫装妃嫔们不知高出多少。
“既是如此,那素月姑娘,在下便于后日在此恭迎姑娘。”素月淡淡一笑,躬身一礼送走满面春风的萧驰,缓缓朝着后院走去。这后院本是素月休息之所,平时自是无人打扰,可今日素月刚刚推开院门,便觉一股芳香扑鼻,瞬间精神大振,疾步朝着里屋而去。里屋内迎门便是一道屏风,透过这精致屏风,依稀可见得有人影闪烁“小姐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会素月一声?”素月绕过屏风,笑问道。
“她们俩耐不住性子,见小雪出了风头,都跟着要入世玩耍一番,倒余了我一个人,这便来寻你了。”声若惊鸿,宛若碧波之水,虽只闻其声,但亦是清澈动人,沁人心脾。
素月笑道:“真是的,小桦不靠谱也就算了,怎的小枫也跟着胡闹起来,小姐也是太过宠着她们,您身边没个人怎么成,这段时日就留在素月这里。素月好好服侍您。”
“我也甚是想念你泡的素茶了。”“好嘞小姐,这便为您去泡茶。”
“且慢,我倒有一事想与你聊聊。”
“哦?”素月停下意欲泡茶的脚步,缓缓坐下,心知小姐此来定有大事。
“你观那太子萧驰为人若何?”“啊?太子?”素月微微一愣,想了一想,旋即笑道:“小姐看人自是不会有差,那萧驰虽是少年,却礼节有度,品行端良,加之亦有重整河山、心系天下之念,当是不错的储君人选。”
“素月。”“啊?小姐请说。”
“若是我有意让你与他结为秦晋之好,你意若何?”素月俏脸瞬间一红,急道:“小姐怎生拿我开玩笑。素月只愿此生长伴小姐。”
“我观那太子似是对你有意,你有经国之才,较之她们三个更是识得大体,你若能辅佐于他,却是万民之福。”素月低头不语,似是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方才抬首问道:“小姐若是有命。
素月自当遵从。只是素月一介婢女,又怎能?”
“婚姻大事自是不能草率,我怎么会强求与你,你亦可多加斟酌,若是觉得不错,我自有办法。”
“小姐。”素月娇哼一声,似是觉得有些羞燥不堪,当下围着这小姐打闹起来。却是只见屏风之内,两道窈窕身影扭在一团,娇声此起彼伏,甚是香艳动人。
“小姐,你说那皇帝会答应吗?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啊?”打闹之余。
素月却是念起小姐先前交代过自己的一桩大事。
“他会的,萧氏一脉自有祖训,他能寻得烟波楼,那便知道规矩。”漠北边关之地自古气候便是风沙漫天,鲜有人烟,一脸沧桑的拓跋宏图骑着战马缓缓行走在返回大漠的归途。
惨烈!拓跋宏图纵横披靡的一生何曾有过如此落魄之时,他自命天降之王,五年时间便统一了朔北大漠,一生之中未逢一败,雁门关一战大破明军三十万更是将他的威望升至顶峰,挥鞭中原,问鼎天下似乎尽在眼前。
然而在大同关外,一向以凶狠着称的匈奴铁骑却遇见了真正的死神“生食人肉、烂饮人血。”的饮血军从天而降,只三千人奇袭他匈奴王仗,却是将他王仗上万精锐追得四散而逃,引得前军纷纷回援,而这出人意料的饮血军更是在他军中起舞一般,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却是叫习惯于杀戮的匈奴铁骑杀得胆战心惊,人仰马翻。几进几出之间,匈奴铁骑再难支撑起战意,拓跋宏图无奈之下只能率军撤退。
屈辱!他拓跋宏图竟败得如此惨烈!如此荒唐!哨探今早才来回讯,那饮血军主将却是一名女子,虽早知大明人才济济,可他实在不甘败于一女子之手。然而败局已成,他亦是无力回天,好在他积威尚存,又是精壮之年,此番回去修整,不出三年,定能重整旗鼓,杀将回来。
正当这拓跋宏图陷入沉思愤懑之时,突然,风沙瞬起!这大漠之中风沙自是寻常,北漠军民亦是时常面对,当下纷纷取出面巾覆住脸部,以防风沙迷眼,这一眨眼功夫,一道极影自拓跋宏图马下沙土忽然炸出,一道紫光向上划出,却是电光火石。
拓跋宏图亦是弓马娴熟,稍觉战马有异,便一个猛扑跳下马来,脚刚落地,便听得战马轰然倒下,而他立足未稳,便觉有另两道紫光朝他飞来,他纵身一跃连续两个翻滚,只见两柄紫色飞刀自眼前几乎贴着身子划过,拓跋宏图暗道一句好险,然而当他扭过头来,却见胸口之间正有一柄紫色飞刀再度扑来,这道紫光却是扔得无声无息,却是不知何时发作,拓跋宏图退无可退,唯有使出全身力气才拼得将壮硕的身躯扭动半圈,紫刀轨迹自胸口位置偏离半寸,却是在肩头划过一道血印。
“唔。”拓跋宏图吃痛不及,急忙捂住伤口,倒地不起,而身侧的亲卫迅速将那道极影包裹起来,而那极影却是黑袍裹身,全身上下不露一丝缝隙与人,根本无法辨别这杀手样貌,但拓跋宏图耳边却是传来了银铃一般的诡笑:“嚯嚯,嚯嚯嚯。”却似一个女子声音。
拓跋宏图听得毛骨悚然,却是忽感肩头疼痛起来,撤下捂住伤口的手定睛一看,却见伤口处已变得漆黑一片,显是中毒之兆。
“杀,给我杀,杀了她。”拓跋宏图盛怒之下,连呼喊都变得极为艰难。一众护卫集齐而攻,刀枪剑戟夹在一起,纷纷朝着这黑袍女子杀去,而黑袍女子继续嚯嚯一笑,却是往脚下一钻,却是瞬间隐匿在了沙尘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记住我的名字!烟波楼—琴桦!嚯嚯嚯。”伴随着这阵噩梦般的诡笑之音,一众护卫尽皆双腿发软,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漫天的沙土和受伤倒地的匈奴王拓跋宏图。
“大王。”不知何人率先发觉拓跋宏图神色异常,已是满脸黑煞之色,当下大呼起来。拓跋宏图已是气息奄奄,双目暗淡,对着那蔚蓝天空与无边草原久久凝视,终是支撑不住,大吼一声“烟波楼。”旋即唇边溢出丝丝白沫,扭头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