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对你的身子有好处,来,快趁热喝吧!”
长孙无忧眉心微蹙,不必再闻一遍,药罐散发出来的味道已狠狠伤害了他的感官,他谨慎的看着乌黑的药水,很怀疑这种东西要是真喝下去,他还有命吗?
“良药苦口,不用怕。”俞清灵笑眯眯的说。
长孙无忧思索着该如何推辞“我是觉得”
俞清灵立即打断他来竟的话语“我熬了好久呢!保证都是医界国手的精心配方,不要浪费,快,一滴不剩的喝完它!”
难得一次与他交手能占上风,她怎么舍得让他逃脱?
“俞姑娘的一番心意,无忧还不快谢谢人家。”长孙家的一家之主开口了。
长孙无忧看了父亲一眼,又看向热忱无比的俞清灵,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口药汤,俊脸霎时浮现出黯然销魂的模样——那黄连的苦和黄耆在这罐药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没喝两口就按着头说他快晕了。
“我去外面吹吹风”赶紧把药罐塞给小厮拿走。
“人不舒服吗?我跟你一起去吧!”俞清灵也受不了长孙家人在身边问东问西,对她关切个不停,见有机会马上找借口陪着长孙无忧一起离开。
两人慢慢远离一家人关注的目光,来到了湖边的亭子里。
俞清灵让身边伺候他们的下人退去,问着面色依然愁苦的长孙无忧“你们家的赏花宴几时开始,怎么来这么多人,看样子场面会办得很隆重吧?”
“家里的奇花异草多,来的朋友自然也多,听说你也很喜欢花花草草?”长孙无忧摸着脖子,喉咙里除了酸,就是苦!
俞清灵看他吃鳖,心情感到很不错——那药虽然味道差,却真是滋补的妙方,长孙无忧喝了也不吃亏,只是吃了点苦罢了。
她花了一整夜,连觉都没睡好才想到这个捉弄他的法子!
“没错,不过我想日后,我会更喜欢研究药草才对。”俞清灵意有所指的说。
“捉弄我很有趣吗?”长孙无忧挑眉,他眼里的俞清灵愈来愈活泼,也愈来愈鲜艳夺目,他忍不住期望能经常看见她的笑颜。
“我可是在关心你。”俞清灵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包蜜饯“拿着!”
长孙无忧吃了一颗,甜甜的滋味立即融化了口中的苦涩。
凝视着她依然笑盈盈的脸庞,想着她的心肠应该还不够硬,被这样的人欺负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可是有仇必报的人!
“先说好了,别让你的家人太过亲近我,一来我怕露出马脚,二来日后没跟你成亲,肯定会令他们很失望,他们若是与我有了交情,就更难堪了。”俞清灵实在不想骗人,一脸严肃的对他明说。
他无奈的回道:“恐怕很难,我家里几个长辈受过你义父的恩情,又对你那些结义兄妹的家族很感兴趣,势必会找机会亲近你。”
此时的民风强悍,女性的地位比前朝高出许多,未婚女子外出走动也不会受到太多的限制,所以就算两人还未成亲,长孙家也有得是机会邀请俞清灵上门聚会,或去“关怀”她。
她是不可能与长孙家人保持距离的俞清灵叹口气,她并不后悔与长孙无忧合作,却不希望因此而伤害到他人的感情。
“有你二哥的消息吗?”长孙无忧不想她再忧愁,及时转移话题。
“没有。”回答之后,俞清灵觉得这样的情况已不会让她感到很难过了。“你呢?打算怎么安排那位芳菲姑娘进门?”
两人互相凝视,清楚彼此的底细、明白对方的想法,虽非亲人,又不是朋友,心里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但互相了解的合作关系让他们有种谁也无法介入与替代的亲密感。
“一步一步来。”长孙无忧并不急躁,有了俞清灵的配合,他对将来的计划更有信心了。
这么想着,他英俊的脸上不自觉的泛开浅笑。
俞清灵见了,以为他想的是与芳菲姑娘的将来,心里忽然有点烦闷。“像你这样的人啊!合该配个泼妇比较好,太过温柔贤慧的女子,对付你必定要吃亏的。”
无意识的说道。
“泼妇?”长孙无忧闻言不禁失笑,挑衅道:“像你这样吗?”
俞清灵瞪眼,正想反击,长孙无忧却先转身走开。
“来来来,我先带你去赏花,上个月从洛阳移了一株牡丹过来,花开千瓣,你要不要看?”边说人已跑远了。
俞清灵瞪着他的背影,准备斗嘴的一腔话语全梗在口中,来不及吐出又咽不下去,她跺跺脚,追着长孙无忧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也顾不得她所爱的奇花异草,只知道要追上前方的男子!
她其实并不泼辣,但却心直口快,很容易得罪人长孙无忧看着伫立在花坛边仔细观赏花朵的俞清灵,初见面时对她的一些误解已经彻底消融。
他觉得自己满喜欢俞清灵的性子——有话直说,不会遮遮掩掩,和自家人在一起偶尔还会有些顾忌,与她相处却很轻松。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发现了长孙无忧耐人寻味的目光在她身边萦绕不去,她谨慎的打量着他“有什么阴谋吗?”
长孙无忧因她一脸的戒备样而笑了。“你不用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害你。”
俞清灵哼了一声,面有薄嗔,身边盛开的鲜花衬得她分外的娇美。
长孙无忧望着她,忽然有些失神,比起心中爱慕的青楼名妓,他似乎与眼前的女子更贴近些,他的内心深处有了一点动摇,正在他想深究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丫鬟跑来传话。“少爷,老爷、夫人找你和俞小姐过去。”
俞清灵面色一沉,跟着长孙无忧去和族中的长辈打交道。
在闲聊、晶茗与观赏景致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俞清灵留在长孙家用午膳,为一位长辈画了一幅花鸟图。
长孙无忧始终陪在她身边,在众人面前他俩相处融洽,暗地里却想着法子捉弄对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偷偷玩乐,然而彼此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虚假。
“来,你最喜欢的牛肉,吃一块。”长孙无忧自己的午饭不吃,积极为俞清灵效劳。
她明明最讨厌牛肉
看着自己的碗被堆积得像座小山似的,里面满是她不喜欢的食物,但在长孙家人热情的招待下,她又不能发难,只能暗暗的瞪他。
“偏食对身子不好。”长孙无忧趁别人没注意,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时,一阵香气袭来,族中兄弟将香味四溢的酒瓶推了过来。“无忧,要不要试试这个?滋味极好。”
“酒?”长孙无忧看了看,摇摇头“我身子不好,就不喝了。”
俞清灵闻言立即偷笑——当初不知是谁在破庙里喝烈酒,被她抢去还计较了半天不肯罢休!
“此乃西域鲜果酿的酒,酒性不烈,中原非常少见,千金难求。”兄弟们露出机不可失的神色,年轻人没和长辈们坐在一起吃饭,言行举止都较为随意。
长孙无忧瞥见俞清灵含笑的脸,想起她嗜酒,便为她倒了一杯“你要不要试试看?”
俞清灵闻闻味道,先是浅尝一口,感觉味道十分美味“这酒像甜汤,又不甜腻。”
她像是吃到鲜美小鸡的狐狸般,眼睛因美昧而发亮,长孙无忧忍不住又为她斟了几杯,眼中浮现出纵容之色。
一旁的亲人眼见长孙无忧是如此的照顾着俞清灵,纷纷面露喜色,一副乐观其成的表情。
虽然长孙家选择俞清灵是基于家族在洪洲的生意,想和腾王攀上关系,而在腾王的义女中,俞清灵是最有可能嫁入长孙家的,这桩婚姻的目的并不单纯,但若无忧能与俞清灵相亲相爱、和睦相处,就足以弥补一切,令此事变得完美。
酒过三巡,俞清灵的眼神逐渐涣散。面上泛着奇异的红晕,频频娇笑,东西吃得少,话却变多了。
“无忧,她似乎醉了!”亲人察觉到俞清灵的异状,提醒着长孙无忧。
“奇怪?她只喝了几杯,这酒不烈也没什么后劲”
看来俞清灵的酒量十分之差,长孙无忧心里想着,便对众人说:“我带她去休息。”接着轻声问俞清灵“吃饱了吗?我带你去午睡吧!”
“我想去看花看草看树”俞清灵揪着他的衣袖,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长孙无忧被她看到心池荡漾,若非目睹过她酒后的失态样,他会以为她是在诱惑他。“好,带你去。”告别在座家人,让丫鬟搀扶她离开。
到了客房,俞清灵不肯休息,跳来跑去,和长孙无忧玩起了捉迷藏。
“有机会真该让你自己看看你的醉态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控制住俞清灵,他随即遣退了手忙脚乱的下人。
“呵呵,别走,陪我玩嘛!”俞清灵伸手想抓住离开的丫鬟。
长孙无忧拖着她来到床边“休息吧你!”
俞清灵抱住他的腰,嘟喽着“陪我、陪我,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她娇滴滴的嗓音,嘴唇半噘的撒娇模样实在是难得一见,长孙无忧不由得一愣,任由她带他挪移上床。
“陪我”俞清灵慢慢坐到长孙无忧的腿上。“嘿嘿。”依偎着他的身体,发出满足的笑声,把头抵在他的肩膀。
“喂,你又来了。”坐在床沿的长孙无忧不得动弹。
“嘿嘿,亲一口,啵——”俞清灵抬头吻住长孙无忧。
“等——”他想制止已是来不及——于是再次被强吻的男人用力推开俞清灵,而她更用力的缠上来,他想起身离开床沿,她却义无反顾的扑向他。“喂!”
一声痛呼过后,长孙无忧悲惨的跌坐在地。
俞清灵自然而然的坐到他身上,像只活泼的小猫般,手指胡乱的摸索着他的衣裳,不时低头亲亲他的脸。
在她眼中,他究竟是什么啊?
长孙无忧实在受不了俞清灵酒醉后理智全无的状态——他自幼承受的教育告诫他绝对不能趁人之危,但被一个不清醒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非礼该怎么处理?
他实在找不到答案!
“好吃,甜甜的”舌尖轻舔着长孙无忧的唇,同样喝过西域鲜果酒的嘴让俞清灵找到甜蜜的感觉,不由得尽情吮吸那美好的滋味。
长孙无忧准备劈晕她的手顿时顿在半空!一瞬间,他全身僵硬。俞清灵还在亲他,和第一次两人在破庙里的接触不同,现在的他了解了这个女子,也不讨厌她,甚至会因她的一颦一笑而动摇心志。
例如此时,他放下手,不由自主的回吻了她,然而就只是一刹那的放纵,长孙无忧很快的回过神,想起她已心有所属,他俩是不该这么做的!
“抱歉。”飞快按了按她身上的几处穴道,让她陷入昏迷。
他举止轻柔的抱着她放倒在床上,俯视着俞清灵的睡颜,长孙无忧不自觉的笑了,早知道她的酒量差,酒品也很糟糕,但没想到她随便喝什么酒都会醉,幸好是遇到他。万一落入不法之徒手里,她就惨了。
而且她太过自信,也太过随心所欲,很容易中别人的圈套,若不给她一点教训,再这么下去,迟早她会吃亏的
长孙无忧的嘴角上扬,扯了扯自己的衣裳,一个不良的主意月在他的脑中逐渐成形。“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好,不是欺负你喔!”英俊的脸上泛开灿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