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灿烂。
戴小奴一步比一步慢的走在偌大的院落里,双眼无神的望着自己的住房,又不时的回头看着李咏夜距离她愈来愈远的寝室。
她俏丽的脸蛋漫开了一点点寂寞之色,总想找个理由再去接近李咏夜,和他说说话,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着他
突然她想到食物快吃完了,自己一直在养伤也没外出采购,不如邀李咏夜明日与她一起下山买东西?
主意一定,戴小奴欢快的返回他的寝室外。
却在冷不防听到窗户的开启声,她睁大眼望去,见到李咏夜正谨慎的拿着装满汤药的碗,像是拿着毒药一样小心翼翼的将她先前送去的补汤慢慢倒在窗外的草丛上。
他居然把她辛苦熬煮的补药倒光光戴小奴浑身一震。
李咏夜若有所觉,转眼巡视——
去而复返的戴小奴那张愕然的脸蛋竟不期然的映入眼帘,他尴尬的笑,顺着她含怨的目光,看着拿在手上的碗公,汤药已倾泻而空。
“李咏夜!”戴小奴难以置信的尖叫。“你怎么可以把我熬煮的汤倒得一滴不剩呜,枉费我熬得这么辛苦,呜呜!”
“这个,刚好有一只虫子掉进去”他笑着解释,文质彬彬的神态不带一丝虚伪,诚恳老实得令人无法怀疑他。
“骗人!”可戴小奴认识他已不是一、两天的时间,很清楚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有多么高强。“你气死我了!奔负我的苦心,我不理你了!”
她委屈的跺了跺脚,他毫无反省之意的表情令她难受极了。
戴小奴气冲冲的转身跑开,不管用力踩在地面的脚会疼痛。
“唉总不能教我像大哥那样七孔流血来承受你的苦心吧?”李咏夜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摇摇头,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
夜色更深沉了。
他迎着晚风,又走到黄昏时两人曾待在一起的山顶。
戴小奴坐在高塔旁,缩起身子,郁闷的脸蛋枕在膝盖上。
李咏夜停在她身旁,俯身轻抚了她的头,口中直道歉“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礼,别生气了。”
戴小奴并未释怀,想骂他几句、咬他几口,然而抬头瞪他,一看到他清俊的脸上满足柔情,她的气愤便霎时不翼而飞。
商匀烟七孔流血的惨状不由得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戴小奴苦闷的哀号了一声,没有力气指责李咏夜,她甚至破天荒的自惭形秽了。
“你也觉得我会害你中毒吗?”她伤心的问。
李咏夜哑然,思索着找个理由应付,但脑子一动,想到的就是兄长的下场,忍来忍去,他忍不住笑出声。
“有啥可笑的?”戴小奴深感羞愧,发现自己认识李咏夜以后,从没做过一件值得他敬佩的事,反而经常做出一些令他耻笑的糗事。
戴小奴痛苦的捂住眼睛,没脸再面对他了。
“我自小就不爱吃药,你别放在心上。”
“哼!”她不再轻易受骗。“原本想约你明天一起去玩的,现在我改变决定,不带你去了!”
她嘟着嘴威胁,他却没什么反应,像是毫无损失的样子。
见状,她急忙追加一句“以后你都没机会了!”
李咏夜挑起眉。“以后你可以找大哥陪你。”
戴小奴一听,有点别扭“老大不爱出门的,他一见到外人就绷起一张脸,我很少能同他外出走动。”
她俏丽的脸蛋泄露出寂寞之色,李咏夜暗暗叹息,假如她是属于他的,那他一定不会让她露出寂寞的神色。
可惜,她不是他所能觊觎的人。
“你说说看,我是不是没什么用处?”戴小奴拉了拉李咏夜的衣裳,唤着失神的他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英明神武的,但这些天来,我似乎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她很沮丧,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但不足以傲视群伦,反而丢尽颜面,失去信心的人儿垂头丧气,好不可怜。
李咏夜强忍笑意安抚她“每个人的能力有所不同,小奴,你的用处和彩衣娱亲的传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就算得上是难得的厉害之处了。”
没听过典故的戴小奴憨味十足的看着他,在李咏夜清秀的容颜见到了赏识她的光芒,她心头的阴郁忽地一扫而空。“彩衣什么的”
好像很有传奇色彩,她不好意思的问:“真的很厉害?”
她一张脸从落寞到失意,却因他的一句话,又变得自满到得意。
戴小奴对他的信任溢于言表,李咏夜点了点头,胸口涨满了甜情蜜意,他喜欢被她信赖、让她依赖,看她为了他而改变。
“嘿嘿”戴小奴恢复了自信,心情立刻平稳许多。“看在你陪我解闷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倒掉汤药的过错。你真可恶啊!那些药我熬了好久,我一直守在炉边不敢离开,甚至还请独孤倩帮我监督,绝对不会毒害到你的!”
她闪亮的大眼蕴涵着纯粹的眷恋,为他绽放;李咏夜忍不住想,即使是毒药,现在拿给他,他也甘之如饴了。
“若是让大哥知道了岂不嫉妒?”李咏夜幽幽的叹。“你对我,比对他还体贴周到,你真不应该。”
一个自私的念头突然闯进李咏夜的心里,大哥喜欢小奴又如何?他何必非得退让?既然他与小奴是互相喜欢的,为何要放弃彼此?
“老大是我的恩人,我不会忽略他的。”戴小奴急着要求“你可不能告诉他,我对你比对他好呀!”
“你怕他?”
她愣了愣,难为情的点了头。
“你怕我吗?”
戴小奴毫不迟疑的抬起下巴“哼!你有啥可怕?”
李咏夜立即笑了。“我也不希望你怕我,小奴,假如大哥说他爱你、要娶你,不准你跟别的男人好,你会答应吗?”
她愕然,无意识的否定“怎么可能,老大和我?哈!”
“我是说真的。”李咏夜出手捏住她两边脸颊,不让她笑。
戴小奴皱起眉头“我不想嫁老大,他也不会想娶我的,你别胡说!我和老大之间情同父女,怎么能当夫妻?”
李咏夜清俊的脸因她自以为是的话而略微抽搐,他细声低语“这些话让大哥听了会害他吐血的虽然他已经被你害得七孔流血。”
“你说啥?”戴小奴没听清楚他在嘀咕什么“你快瞧瞧那儿的人影,好像是你带来的十六卫?”
李咏夜打起精神,顺着她的手指和月光的照应,他望向下方的山路上,见到几道飞快移动的身影正靠近山顶。
“的确是他们。”李咏夜疑惑了,他交代过十六卫只需在山下等候,不必上山。
莫非,山下有变故发生?
“他们好像在找你?”戴小奴又道。
李咏夜出声叫来十六卫,等他们接近,立即询问:“你们怎么来了?”
“世子殿下。”十六卫神色凝重,行礼后,其中一人回报“有百名‘魔域’人手正向山里迈进,据属下们观察,他们的目的地可能就是这里。”
语毕,十六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不远处的院落,对于院落里住着什么人,虽不了解,但已知那人惹出了重大的麻烦。
李咏夜望向戴小奴,低声问:“大哥是和‘魔域’的人结仇?”
戴小奴明亮的大眼闪过些许慌乱“老大这次受伤就是和‘魔域’的首领打架造成的,对方一定是来寻仇的,这下麻烦了,老大还没复原。”
她显得不知所措,十六卫说,对方的人数接近百人,而她和受伤的老大,怎么看也没有制胜的能耐。
戴小奴求救似的凝望着李咏夜,他有办法帮她和老大吗?
李咏夜心里一沉,吩咐十六卫“你们先帮我挡一挡。”
十六卫纷纷点头后,又纷纷忧虑道——
“我们方才观察过了,这次‘魔域’派出来的都是顶尖高手,连他们的首领也亲自出马了。”
“世子殿下,我们人少势寡,能挡一时,却不可能有制胜的机会。”
“请殿下先思索脱身的法子才是上策。”
魔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邪道门派,势力和手段连朝廷也畏惧三分,这次还派遣精锐出手,连十六卫也没有胜利的信心。
再说那魔域之主,单单此人就位居十大通缉要犯之首,邪恶程度比商匀烟更高了一个层级。
即使召来千军万马,也未必能收服得了他们。
李咏夜手抚额头,微微一叹,大哥有难,他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小奴,我和十六卫先去拦截,你和独孤大夫想办法带我哥离开。”他迅速做出决定。
戴小奴连忙道:“院落里有密道,可通往山中隐蔽之处藏身,我们一起去,你们不必冒险和他们打斗。”
她话音刚落下,众人已见一大片人影飞快的逼近。
“来不及了,你快行动,我会去找你的。”李咏夜推了戴小奴一把,使力将她推送到庭院内。
紧接着,他带领十六卫向逼近的人群迎了过去。
戴小奴心慌的回头频频望着,李咏夜并不惊慌,安逸的姿态一如往常,她的慌张因而逐渐消淡。
“小心啊!”叮咛了一声,她赶紧跑进商匀烟的厢房。
她相信有李咏夜在,天大的难题也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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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正昏睡着,无法动弹。
独孤倩说是因为喝了她的汤药,老大才昏迷不醒的,戴小奴在内疚之下,只能任由她骂。
“这么一来,我们只能合力搬运老大,不能叫他自己行动了,倩倩。”唉!真苦命。
“若不是你,他会变得如此不济吗?”
幸好密道就在商匀烟的寝室内,两人不必费太大的力气,一起搀扶着他,打开衣柜,轻易打开了机关,藏进柜子里的密道中。
密道内灰暗无光,走了一段路,通道才渐渐明亮起来。
独孤倩抬头看,发现他们已走出密道,来到一片不大不小的庭园内——
月光在上空照耀着园子里的花草竹屋,清净的环境仿佛画中仙境。
“这就是你们藏身用的地方?”
“这里是老大布置的,我很少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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