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宿醉吧,心里郁郁的。李清照写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但她还有闲情“试问卷帘人”搞点绿肥红瘦的情调。我却是残酒已醒,雨声催耳,惟扪心自问。本身喝醉了的人醒过劲来多少有些空虚,而窗外阴云密布,室内热气蒸人,此等情况,实是郁闷至极。
想一些人事和故事。波光碎影。风与尘埃。
昨天中午老金找我,谈他的退休生活,我倒了两杯清茶,和他边喝边聊。聊到了我们的1998年。98年时,我曾工作过的镇财政困难到工资打欠条的程度,于是镇里积极挖掘财源,成立了几个经济实体,同时将一些政绩平平、基本已确定为改革分流对象的人员充实进去。那时,我因为个性太强,不会妥善的处理人际关系,于是在一系列的小报告后被分配到了养鸡办,而老金,虽因为性格一贯唯唯甚至懦弱,但是有些老资格,担任这个实体的副负责人。
我们不知道该怎样操作经济。想到政府的职能就是服务,于是集体决定首先搞好服务。我们与一个私营业主签定了为养鸡户运输饲料的合同,但只限于口头,因为小镇太小,到处都是熟人,既是熟人自然按熟人的交往方式办。这样,这个精明的私营业主就提出我们的责任:跟车和办理手续。而他则直接向养鸡户收取运费,按收益状况与实体适当分成。我们实体一共四个人,两个领导。而另一位成员我们经常觅不到他的芳踪。于是我跟车、办理一切供应与服务手续。车主提供的是六零型拖拉机,而且不配备押车和装卸人员。我实际上就成为了完全服务人员,不但为养殖户和实体服务,而且为车主服务(所以那时我真后悔没读透过资本论)。心灵的高尚与劳动的廉价不能同抵,那时你的灵魂高蹈,你的肉体却背负着一袋袋饲料,这是没法选择的事。毕竟在中华民族的教育规范中,服从历来是一种美德,人们看的是服从的形式,很少有人去细细推究它的本质,不能不承认奴性的生存本领在某些意义上更为持久和为人赞赏。
到了社会,和待在政府里与人际研磨有多大的不同。为赶早市,都是夜半起身。几百里路,拖拉机的噪声和颠簸是不能想象的,现在我觉得偶然的失眠简直可耻,毕竟我曾在那样的路程上都能酣睡。记忆最深刻是有一次拉了太多的载,车辆几乎偏坠到深崖下去,为了脱险,我负责在车轮下垫大石,起初还直着身,后来不得不用肩抗,几里长的陡坡,就这样一步步垫上去。那时节,只想着上坡需努力,竟没有想过如果自己顶不住会是怎样的情形,好在驾驶员的控车技术不错,没有挂错档也没让车轮跑偏,等上到坡顶,早已透支的我瘫软在路边,仰躺着,夜空是那么深邃,深邃的象是隐藏着一个微笑
98年秋季胶南的高山陡坡里有一些未成年的悍人,骑摩托挥舞砍刀与我们的座驾驰逐,这回忆现在默诵起来感觉象是西部的刀客影片;
还有在陷入泥潭里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陌生,没人肯无私伸出援手,四下是瓢泼的雨,满耳是叫价之声;
还有也经过见死不能救的良心谴责;见过生活的底层,人性是怎样的枯萎
。。但也见过海上恢弘的日出景象;见过苍蓝的天穹上缀满纯洁的星辰;见过无遮无拦的田野上奔驰的巨大云层;见过云雾缭绕中群山的奇丽;见过远飞的雁群和高翔的孤鹰见过苏东坡笔下的密州情景,和无数次体会过他由婉约而豪放的心境。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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