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养儿防老

学历对个人增值的加持有多少，这个账还真不好算。

    “你妈当初大学专业没选好，能选的赚钱最多的岗位就是销售。入行时师父就告诉她，不是苦大仇深的人干不好业务。她不想你为了赚钱去做那么大压力大工作。”

    程俊毅讪讪地说：“那是她不知道做别的岗位一样有压力。”

    张津京怎么可能不知道，让孩子有一技之长是她的初衷，可是自己也不知道随着技术的发展，40岁的技术人员也面临淘汰。但总的来说，做项目的还是比跑项目的工作稳定。

    “为什么不想着创业呢？”

    “你个小孩子竟异想天开，那么容易，是个人都能当老板了！”

    “不想当老板的销售才会越干越憋屈！”

    这一晚上，张津京难受得“死了几个来回儿”。程俊毅自己就饱受过胃炎的苦，老妈有多痛苦，他感同身受。程俊逸有种冲动，想冲到老妈工作的地方，好好教训一下那些“欺负”老妈的孙子。

    这是人干得事儿吗？

    干这事儿的还是人吗？

    苏晓萌偷瞄着张津京，女魔头脸上的憔悴被粉底掩盖，桃红色的唇膏充满少女感，没来得及修饰的眉眼，倒比平时看起来更清新了。今早就听说昨晚远松集团那边好几个都没来上班，对面这位是铁打的又能打铁的女汉子。

    “苏晓萌，假装吃坏肚子避免加班很有意思吧？”

    “又不是我一个人，大家都闹肚子了，都没加班！在咱们团队，能者多劳，一起进步可是您的理念！”

    “行，我们部门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儿。苏小萌，你够厉害！”

    张津京酒醒后开始觉得昨天的事情蹊跷，她不在乎自己因为工作进医院，可真寒心一个新人能把自己的队伍搅合得离心离德，那她一直的付出都算什么？要不是她去找另外两个旁敲侧击说了实话，她还被蒙在了鼓里。若说以前自己只是想调教这个00后，现在她是真觉得同苏小萌结下梁子了。

    苏晓萌觉得也不痛快，前一天还觉得自己有了盟友，睡一宿觉又都叛变了。反正她觉得自己没错就不会改，不能谁给个坑就跳，谁给的亏都得吃，她年纪轻可没那么容易控制。别拿空话大道理来pua，不见真格的就别想让她相信。

    工作不开心，回家父母还闹情绪，苏晓萌只有和程俊毅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快乐。两个刚刚坠入爱情的小年青儿尽可能地抽空腻歪在一块儿，仿佛在一起的时间怎么都不够。夜上浓妆，程俊逸送苏小萌坐地铁回家，苏小萌还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外面热得不行，地铁里温度适宜，她又把他从地铁的一端送了回来。

    反复几次，已经是最后一班车了，本来摩肩接踵的地铁站里，一点点变得安静空旷。悠扬的《送别》乐曲响起，乘务员甜美地同乘客说再见。

    苏晓萌拉着程俊毅的手舍不得松开，嘴里不停念叨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多好。程俊毅看着怀里嘟着嘴巴的小女友，猛然福至心灵。现代人先立业才能成家，可古人说的是先成家再立业。老妈已经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恋人就在身边，工作上不能获得幸福感，他是不是可以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要不，咱们结婚吧！”

    “结婚？”苏晓萌一脸懵逼，脱口而出，“我没想过结婚！”

    这是人生第一次求婚被拒了？程俊毅虽然是一闪念的想法，其实也早该想到。没有交待好钻戒，房子、车子、票子……以后贷款怎么还，买了房子怎么写名儿，这都是大问题。是他，草率了！

    “但是，我们可以同居！”

    苏晓萌的笑容甜得像个冰淇淋，程俊毅看着她，强忍住了自己想要亲过去的念头。

    “别逗了，从家里搬出来，租房子什么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嘴上这么说，程俊毅表情严肃，握着小女友的手心却是滚烫的。

    “谁说要和你天天在一起，就得改现在的生活？”

    程俊毅歪着头看着小女友，有点听不懂了。苏晓萌解释给他听，自己老爸总不在家， 她不想离开老妈，让成俊逸直接搬到自己家里来住两全其美。这样不仅省了房租钱，还能天天在一起，我妈给咱们做饭，连外卖都省了。

    “这哪行啊？”

    苏晓萌撒娇：“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吧，还是介意要去我家？”

    程俊毅第一反应：“我觉得你母后不会同意的。”

    “我母后都听我的，你呢？”周若昀不仅性格特别温柔，闺女提出的想法现在基本都不会反驳。

    程俊毅的脑海中浮现出从小到大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母亲不仅是上鸡娃高手，对唯一的儿子的成长也一直是亲力亲为，虽然很多时候在生活上对孩子的照顾过多依赖丈夫，可是她对孩子在时间、精力、感情、金钱上的付出同很多母亲相比，只会多不会少。嘴上喊着自己可以随时离开，他不信父母尤其是老妈能舍得自己。

    “我妈肯定不乐意啊！”要住也是去他家住，这才是人之常情。

    平日里周末只要张津京在家，公婆都会来她这儿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包饺子，张津京不会和馅儿，但是擀皮儿的技术登峰造极，擀出来一个个跟小碗儿似的，从一开始就得到了公公程大有的盛赞。程天乐准备了两种馅儿，鸡蛋韭菜虾仁和茴香猪肉，整四个凉菜，配上腊八醋，这还没有齐活儿。饺子煮熟后，程天乐拿汤钵盛满饺子汤端上了桌。

    “原汤化原食！”

    程俊逸在爷爷奶奶面前一直都是自来娇，以前小时候他一上桌，碟子里的菜就都被加满了。如今长大了，他也是爷爷奶奶面前最得意的人，还是忍不住大人给他夹菜。

    韩雪芬十个手指都做了美甲，四个凉菜都是她爱吃的，儿媳还没上桌，她就把皮蛋豆腐和凉拌海蜇吃了不少。瞅着手撕烧鸡和另一个杂样儿拼盘儿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