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王宝钏一句话?”
薛平贵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简单的被她唬弄过去,“那你说今天被抓到的那个刺客是怎么回事?他为母后办了不少事,难道还有假?”
“这……母后的事我怎么知道?此事定有蹊跷,就算那人真的是母后手下的,怎么会轻易背叛母后将她供出来?说不定是被王宝钏收买了!”代战想到父亲吐血昏迷,母亲被关了起来,心里慌乱不堪,感觉什么事都是苏雪云弄出来的,对她的怨恨又多了两分。
薛平贵摇摇头,“宝钏从来不会做收买人这种事,她更不会让人屈打成招,今日那刺客恐怕是看母后见死不救,才一时气愤把母后供了出来。”
“你!薛平贵!你就是要向着王宝钏是不是?她好你怎么不去找她?你才和她相处了几天?你以为你了解她吗?我看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代战气急败坏的指着薛平贵,心里的危机感升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冲去把苏雪云杀了!
薛平贵沉默了一下,也对苏雪云今日的表现疑惑不已,感觉她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让他预估错误,许多推搪的话都没能说出口。他脑子里有些乱,本来想坐拥齐人之福的念头也完全压下去了,现在这件事明显是成不了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能洗清身上的污点。
现在西凉王吐血晕倒,王后又被揭发曾杀害小王子,恐怕西凉王室要乱起来了,大唐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不过这也可能是一个机会,如果他全心全意帮助西凉防备大唐的人,也许还有机会继承王位的,毕竟他的儿子才是西凉王唯一的男丁传承。就算为了这个继承人,西凉王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薛平贵想通这一点,心里的天枰立马偏向了西凉,在大唐那边他负了苏雪云,苏雪云又被封为县主重回相府,恐怕他回了大唐也讨不到好,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的害死。他还是在西凉做驸马稳妥些,起码代战看上去比苏雪云要重视他。于是薛平贵慢慢冷静下来,拉住代战的手露出了歉意的表情,“代战,我只是担心你才急躁了些,我是怕他们又有什么证据再来害你,你快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代战愣了下,“真的?你是担心我?”
薛平贵立即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就算是王宝钏的事,我也只是以为她改嫁了才没跟你提起,左右都是过去的事了,提来做什么呢?只要我们一家四口人幸福的过日子就够了,你说对吗?”
代战微微笑了下,“对,我们一家四口一向都是很好的,有说有笑的过日子,不需要别人来打扰。平贵,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真怕你见到王宝钏会跟她走。”
薛平贵安抚的笑道:“怎么可能?儿子女儿还在这,你也在这,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们?我们相处这几年,我早已将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了,代战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驸马,你真好。”代战放下心,甜蜜的靠在他怀里,眼中满是得意。苏雪云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堂堂公主,曾经还在战场上斗过大唐军队,苏雪云一个娇滴滴的千金拿什么跟她比?薛平贵绝对不可能跟苏雪云回去的!
薛平贵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过父王、母后的事怎么办?万万不可让大唐来使看了笑话,我们一定要好好接待,不能怠慢了。而且要想办法帮母后洗脱嫌疑,不然,父王就算想帮母后也帮不得了,苏龙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代战皱起了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个证人杀了,但他在苏龙的手里,我们又被那帮狗奴才看着,实在不便。若打草惊蛇失败了反倒更丢脸,就怕那人还知道什么,到时候又要胡言乱语。”
薛平贵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王室必须有个主事的人,我看凌霄就很合适。”
代战忙道:“他哪里合适?我是父王、母后唯一的女儿,你是我的驸马,什么事由你出面才是最合适的。”
薛平贵故作惊讶,“我?这不合适,父王对我还有误会,怕是不会再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
代战自信的回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明日等父王醒了我就去同他说。你是大唐的人,对那边的情况比我们了解,接待使臣的事交给你最适合不过了。而且父王伤了身子也需要有人帮忙处理政务,你之前一直都在帮父王的忙,对这些最为了解,由你暂代国事自然也是最稳妥的。”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到时候薛平贵掌着西凉的权力怎么也走不了了,大唐定然也没薛平贵的容身之处了,便笑起来说道,“放心吧,咱们才是一家人,父王他懂得,绝不会让大唐的奸计得逞!”
薛平贵勾起唇角,拉着代战一同就寝,只要代战肯全力助他,他在西凉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所以在紧急的时候,他只有彻底的抛却苏雪云了。
各方心思都不平静,西凉王醒了之后就命人彻查王后害死小王子之事,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也要查清楚了。而且之前王后能为了地位为了王位把小王子杀了,难保日后会为了什么地位关系而把他杀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做枕边人太可怕了,尤其是他过去根本没发现王后狠毒的一面,更显得王后装模作样的本事高超,把他骗得团团转。且这时候一下子爆出来王后的罪行,西凉王根本接受不了,听说王后被送回寝宫看着,他立即下旨命人将王后关在寝宫里,任何原因都不能出来。
王后接到这道旨意差点没气疯了,虽然她对于杀害小王子和妃子的事有些心虚,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和西凉王几十年的夫妻,西凉王居然说关她就关她,这让她将来怎么见人?她所有脸面都丢尽了!
王后在寝宫中大发脾气,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又迁怒宫女下人,发泄了很久才颓然的跌坐在床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是比别人狠毒了几分,比别人下手早了几分,若她不动手,她没有儿子,岂不是会被对方压得再无翻身的机会?她不动手哪还有活路?再说哪个王室不是这样勾心斗角互相陷害的?大唐的宫妃定然比她有过之而不及,西凉王居然当着大唐使臣的面连个脸面也不给她,当真是一点夫妻情分都不念啊。
这一整夜,西凉许多人都没睡着,辗转反侧忧思忧虑,第二日各个面色不好。反观大唐使臣团虽然也有人看守者,但人家完全不管,该吃吃该睡睡,第二天起来是精神百倍,反正西凉也不敢把使臣团的人怎么样,这可是代替大唐出使的呢。
西凉王经过一夜休整,那股极其攻心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他正烦心要如何给苏雪云一个交待,代战便以探病为由硬要求见他。西凉王虽然对这女儿恼怒得很,但代战只是对付苏雪云而已,罪不像王后杀了小王子来的重。所以西凉王对如今仅有的一个孩子还算宽容,便应允见了。
谁知代战只问候了他两句就开始给薛平贵说好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薛平贵重新掌权。西凉王眉头越皱越紧,深深明白了女生外向的道理,他强压着怒气拒绝了代战,“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清楚,无碍的,处理政务接待个使臣团还是没问题的。”
代战不甘心的道:“我和驸马也是为了父王着想,怕父王太过劳累。将来日子还长,父王要是累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这不是让女儿担心吗?再说驸马本是大唐的人,对他们也比较了解……”
“够了!你还好意思提他是大唐的人?大唐来使,正是展现我西凉国威的时候,让一个大唐的人接待他们岂不是说我西凉无人?你不必再提,就算只为了安抚众臣,本王也不会让薛平贵掌权!”西凉王有些烦躁的摆摆手,“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代战犹豫了一下,说道:“父王,母后与您夫妻几十年,同甘共苦,从来没半点怨言,您莫要怪罪母后啊。”
西凉王沉下脸看着她,“莫非你母后杀了你弟弟的事,你也知道?”
代战一惊,忙道:“我当然不知道!”
西凉王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瞒骗本王,你母后的事要待查清之后再处置她,且大唐还在等本王给他们一个交待,不可能就这样将你母后放出来。还不退下?”
这次代战听话的退了出去,西凉王已经动气了,她再说也讨不到什么好。只是她脸色十分难看,昨晚还和薛平贵信誓旦旦的保证没问题,今日一份差事都没求到,她怎么跟薛平贵说?还有母后一直被关着,必定名誉打损,这些全都是苏雪云的错!若不是苏雪云突然出现,他们一家人还和乐美满,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代战气愤的回了院子,找了两间房没找到薛平贵,沉声问道:“驸马呢?”
宫女立即回道:“禀公主,驸马去大唐使臣们住的地方了。”
代战瞬间沉下了脸,“驸马去那里做什么?他可说了他要去找谁?”
宫女摇摇头,“驸马未曾说过,是奴才无意中看到驸马去使臣那边的。”
代战深吸了一口气,却依然压不下心里的气恼,她为了薛平贵被父王训斥一顿,薛平贵居然去找苏雪云了?代战越想越气不过,怒气腾腾的快步走向使臣居住的地方。
这会儿薛平贵确实见到了苏雪云,他是特地来找她的,想说服她不要再闹了。不过苏雪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不管薛平贵说什么大道理,都坚持要让西凉给出一个公道。
薛平贵一脸无奈的劝道:“宝钏,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到西凉来挑衅,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不如你先回去,等我这边的事解决好了定会回大唐见你的。”
苏雪云淡淡的说道:“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你抛弃我数年之久,还害得我被人追杀,想让我将这件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换成你你做得到吗?”
薛平贵说道:“当初魏虎、魏豹两兄弟下毒害我,我不久放下了这段冤仇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怨。”
苏雪云摇了下头,嗤笑道:“你不是放下了仇怨,而是你现在还没本事找他们报仇。他们好歹也是将军,是丞相的女婿,你想找他们的麻烦当然不容易。我看你若得了机会,他们不死也会受尽折磨。”
薛平贵皱起眉,“宝钏,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你对我的误解太深了。”
苏雪云想到原主记忆中的那份痴情,又想到剧中的情况,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薛平贵,其实你根本没有对我动过心。当初你只不过是看我是相府三小姐,才会去接绣球……”
薛平贵忙打断她的话,说道,“宝钏,你非要这样将我们的过去抹杀吗?我是因为救了你才认识你的不是吗?”
苏雪云清淡的一笑,“是啊,你救人也是有选择的,看我一身华服,你便救下,看代战女扮男装举止不俗,你便救下,我怎么没见你救过乞丐?”
“你!”
苏雪云轻哼一声,“你不必狡辩,此番来西凉,我只为同你说清楚。当年我爹命我抛绣球选亲,我问你愿不愿意去,你想的是我乃相府三千金,知书达理,美若天仙,于是便应了下来,去接绣球,是也不是?”
不待薛平贵回答,她又说道:“你接了绣球,我爹不愿让我嫁给你,便私底下寻你欲给你银子让你离开,你当时觉得我爹侮辱了你,伤了你的尊严,所以你便走了,根本没有与我分别的伤心,是也不是?”
“成亲数日你便要去投军,根本不管我一个人在寒窑如何生活,甚至你在西凉活下来也不肯给我带个口信,更是因别人两句闲言碎语便当做我改嫁,从而心安理得的另娶娇妻生儿育女,是也不是?”
薛平贵哑然,事实确实如此,他没想到苏雪云连他心里怎么想的也猜得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苏雪云冷哼一声,“你承认就好,我王宝钏瞎了眼才会看中你这等无情无义的虚伪之人,以为是有情郎,哪知却是白眼狼,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我亦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她扬手挥下,狠狠一巴掌扇在薛平贵脸上。薛平贵错愕的抬起头,苏雪云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薛平贵脸上顿时通红一片。
苏雪云冷着脸看他,“你觉得痛?曾经我心里的痛楚比这痛千万倍,你且等着,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等滋味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宝钏……”
“啪!”又是一巴掌,苏雪云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冷的道,“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