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和大皇子党脱不了干系。皇上仁慈,不愿看到兄弟相残的局面,便想出委任巡抚坐镇南部,如哲王有二心便可及时知晓乃至阻止,如哲王无二心便也能协助治理南部政事。而选你,便更体现皇上的用意,一来你稍有名气威望也有能力镇得住一方官员,二来你是太子亲信,便可体现皇上‘反太子者便是反皇上’之意图。本打算命你三日后便离京,如今你身子虚弱,承蒙皇上体恤便说待身子好了便上任。”他看了看卿月,又淡然补充道,“如不出意外近日皇上便将昭告天下。”
凌相将前因后果皆说得明白,他只字未提一思,可他的字字句句皆是一块石,强加在卿月身上,沉得他喘不过起来,却是无法脱卸的责任。他的每句话里,深深的含着逼迫,逼着卿月远离京城,远离一思,远离是非。
卿月微愣,他怎能听不出来父亲那层含义,父亲行事一贯如此,上次对一思也是如此用国家大事压着。只是他不明,为何要那般的快,即便太子遇刺,形势动乱不堪,急需他如此做。可他想不出来父亲为何要那般快的告诉他,好似为了后事做个铺垫,好似提前给他提个醒,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让他再不要挂念一思的事。
卿月猛的心惊,忽问,“她出了何事?”
如不是一思出事,怕他忍不住出手相救,父亲又何必急着提醒自己。
难道是一思失血失去了孩子?
那种可怕的念头在脑中忽闪,震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太子妃无碍,只是失了点血,晕了半刻,大夫说无碍你可放心。爹如此说只是要你早些做好心理准备,别到皇上召见时不知轻重。万事国为先,你可时时要记得清楚。”凌相淡然回答,说得在理。
其实只有他心里明白,是他举荐卿月,卿月留在太子身边固然可以帮助太子,可卿月对一思过于上心,他怕有朝一日终要闹出事端来。
他不会告诉卿月,太子醒来第一件事说的便是要求皇帝赐赏大蓝十五公主,说要要以太子妃之礼来迎娶她作为报答她舍命相救之恩。而同样为救他而晕倒的太子妃他却只字未提。还要在她新婚不到三月的节骨眼上以太子妃之礼迎娶她的亲妹妹为妾。
他不知道卿月听闻之事会如何感想,他知晓卿月一直在压抑,压抑对太子妃的情感,只是他不知道卿月能承受到何时,到压力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无法承受时,他不晓得卿月会变得怎样!是就此压抑郁郁而终还是爆发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来。只是,不论是那种后果皆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不能再放任卿月,他要将他送得远远的,没有一思的地方,不能想一思的地方,哪怕那是最危险的地方,他也要坚持。
卿月微愣,定定的看向凌相,而后轻笑淡道,“孩儿知晓,孩儿知晓轻重。”
凌相蓦地心酸,哽了哽喉,才道,“知晓便好,好生在家休养,陪陪你母亲。此去南部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母亲定不舍得……”
“老爷……”凌夫人一直默默听着,这是才忍不住出声,只是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说不来。
她看向卿月,泪如雨下。
去了也好,去了,便能离开一一,离开这是非之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