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适才的画面却也令人赏心悦目。
俊男美女浓情蜜意,仿若一幅绝美的画卷,任何一个大师皆无法画出的绝美画卷。
一思莫名心潮澎湃,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卿月。她发觉自己对他的情感,越来越难以控制,总能时不时想到他,而后幻想连篇。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只要一提及卿月,一想到他,她的冷静便会如烟般消散在无限天际间,寻不到半丝踪影。
一思勾唇轻笑轻轻的撩起衣袖,露出那只银镯子来,她轻轻抚摸,笑意更深。即便是想的也那般幸福,她的幸福,原来也无处不在。她忽然能真正体会母亲护着那镯子的心情,那是回忆,亦是她自认为的幸福。
“啧啧,一脸媚笑,是想情郎了吧?哟,好生精致的镯子啊……是情郎赠送的吧?啧啧,都为人妇了,还想着其他男人,也只有出云能容忍你。”十五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又变回了尖酸刻薄样。
一思常说,十五是最好的演员,要在现代绝对堪比国际巨星。只是如此精湛的演技放在现实生活里,却委实令人心颤。
她不理会十五继续扇扇火。对待十五,一思一向“冷静”待之,所谓冷静,便是冷淡,静观其变。
十五最痛恨如此的一思,痛恨她面对她还能如此淡然,永远如那高高在上的青莲,高洁不容亵渎。她讨厌她,讨厌她的一切,样貌,才情,人情世故,只要与一思有关的她都讨厌。
“真没有想到你还能活着?狐媚的妖力果然不同反响啊!连淳于曦这般的恶魔也能驯服。”她越加恶毒,放下托盘嗤笑说道。
一思轻笑,淡淡说,“比不上名震海外的十五公主。”说到驯服,她着实没有十五那般的能力,能让淳于曦以命相护。
许是这话重了,或许正说中了十五的痛处,她蓦地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她刚放下扇子收回的手,阴毒道,“这镯子,本公主要了,脱下来!”
一思惊,不想十五经历了那么多竟还能如此无理取闹,厚颜无耻。看着喜欢的便说,这本公主要了。
她依旧记得那年雪天,五哥带她和风芽去御花园空地打雪仗。她在现代时就怕冷,自打六岁时母亲将她丢弃在春雨中后,她便一直很怕冷,总觉得丝丝的凉风饱含的不只是冰冷,还有无穷无尽的悲凉、哀痛。
五哥很是贴心知道她怕冷便为她准备了皮质的手套围脖。那手套和围脖非常漂亮,粉色的绸缎抱着白色的皮毛,皮毛软而细腻,柔柔的极为舒服,色泽也光亮有度,极其的漂亮,一思很是喜欢。
岂料玩得正起劲时正巧遇上十五。她抬着头眼高于顶,只盯着一思手上脖子上的那毛皮看。看了好半响,才道,“那个,本公主喜欢,脱下来!”
一思头一次看到抢人东西还能说得那般镇定,那般理直气壮,仿佛是要回自己的东西,而不是从别人手中夺得。
她自然不从。那是五哥给她的,她自当护着不给。
“羽儿,修得胡闹。你要喜欢,改明儿让丝织坊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岂不更好。何必夺人所爱!”五哥出口相劝,却是引来十五越加的无理,她怒道,“那怎能一样,五哥第一次猎获的白虎皮,只有一张,精华都在此处,其他的怎能相提并论!五哥坏心眼,给那个低贱的下人也不给我,我要告诉母后去!”
许是觉得理亏,五哥便仿佛没了底气,只是静静的站着不答话。而十五却越加的气焰嚣张起来,直嚷,“那个,本公主喜欢,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来啊!”
说罢,她随身的侍女宦官们便一拥而上,很快就扯下了一思的围脖,拽下了她的手套,献给了十五。
十五依旧嚣张,扬眉已是胜利,勾唇一笑,而后便邪恶的取出随身的匕首来,一刀一刀将那围脖和手套割破,乃至割成片片残片,飘落在雪地里。
北风呼呼的挂着,带着刺骨的寒,一思只觉得冷,冷得发疼,心疼,眼疼。她一直呆愣的看着那一幕,一直心疼到仿佛那刀子割在自己心上,割破了心脏,淌出热热的血来,那样热的血,窜遍了全身,却还是依旧觉得冷。
十五便是那样的人,她看上的未必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未必要留在她身边,认定的她的她即便宁愿毁去也不会留给别人。
一思不会让此情此景再发生一遍,那时她便发誓,决不让十五再如此欺负她,决不让十五毁了她所爱的东西。
她奋力抽回,可十五蛮横,死活不放,俩俩较量,几近挣扎,却是未果。
那是卿月送与她的珍贵礼物,她誓死也要将它留住,她咬牙,使出狠劲来,猛得一抽,将手抽出十五的夹持,而十五一个失重一个踉跄,本能所至她随手撑住身体,岂料碰上了那正熬得腾腾直响的药罐上。
“啊……”一声尖叫,十五捂手乱叫。
一思顿觉不妙,便上前想问是否伤到,却不料十五极快反手便是一个巴掌。啪一声响,打得一思两耳只嗡嗡作响。
即便如此十五依旧不罢休,抬手还要打她,只是这次未能得逞,她被一硬物扮住,却是如何也动弹不得。
“哪来的叼妇,敢打我嫂子!”淳于烈怒目而视十五,直直的站在她的身后。火气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