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边的小商小贩比划着,吆喝着,眉飞色舞着,唾沫横飞着,在凌寒的眼中,都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活着。
而买东西的那些顾客也是打量着,算计着,指指点点着,锱铢必较着,在凌寒的眼中也只是为了一件事,也是活着。
凌寒此时再次腰缠万贯,他自然不会再为了些蝇头小利而算计,但此时他却有些羡慕那些街边的小贩,因为他们虽然看似低微,却可以每天安然入睡。有时活着不难,每天能睡个安稳觉才是难事。
凌寒边想边走,只见集市前面竟是十分热闹,在一个二层小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些人。那些人还在努力的朝着楼前挤去,脸上的表情充满期待,便好像那小楼里面有什么新奇的事物一般。
凌寒不由一惊,莫非天宝又在那小楼处惹出了什么事端,想到此节,凌寒也跟上前去。
待凌寒到了跟前才明白,原来这是一处戏园子,只见台上一位涂着白脸的戏子正摇摇晃晃的走到台前。凌寒也不知这彼岸城流行什么戏,但凌寒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戏子不管多么会唱,比起那“玉洁冰清”都要差的许多。
凌寒见既然不是天宝惹祸,便转过头要走,只是涌上来的人真是不少,一时间,凌寒居然没有挤出去。
当然,若是凌寒运用起抹草过花步,别说是这几个凡夫俗子,即便是千军万马也未必能留的住凌寒。
但毕竟这是热闹之地,凌寒也不愿轻易的展示出自己的本事,只好高声道:“劳驾,借过,借光,油着”也不知这里的人会听懂那一句。
但凌寒的这些话在那些凑热闹的人的耳朵里,都如同鸭子听雷一般,不但没有人劳了驾,借了过,借了光,也根本没有人害怕油着,反而将凌寒连挤带推的挤进了小楼,并且在凌寒的耳边不断叫嚷“麻走,麻走!”
凌寒脸上苦笑着,此时的抹草过花步也已经无法施展,因为在这里分明就是人挨人,人挤人,头碰头,脚挨脚。
凌寒抬起头一看,就连那二楼处也是一样的接踵摩肩,那白面戏子没有出声,台上的众人都在吵吵嚷嚷。
见此情形,凌寒不禁有些纳闷,那个貌不惊人的白面戏子,居然有这多的观众,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过就算这个戏子是鑫培转世,还是兰芳再生,凌寒都不愿多留半步,凌寒知道自己若不用些本事,别说挤出一条血路,都容易被人踩死。
若是凌寒当真被这些人踩死,那他的墓志铭上便有了新的文章:凌寒,一代皇者,生于苍茫某某年,卒于彼岸某某脚。
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便要硬往出挤,只是刚要对身边的一个粗短汉子发力,就感觉到众人都齐齐的伸长了脖子,翘起了脚,而楼上楼下忽然都没有了一丝声响,便如时间停止,光阴不逝。
“咿呀”台上传来了清嗓之声,悠长而有绵远,虽然凌寒听不出这一声有什么好处,只是觉得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好!”待这声清嗓停止,楼上楼下台下台下都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凌寒回过头,只见那白面戏子一抱拳,唱到:“世事纷纷看不齐,眼见人骑骏马我骑驴,回头看看推车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几句开场词唱完,台下又是一阵喝彩之声。
凌寒听了这几句词,暗自感慨:若是沈潮,陆青菲二人听到这等小调,又不知会作何感想!权高位重,不代表就能知足常乐,街头小民,也可以过着无忧的生活。
几句词竟深深的吸引住了凌寒,凌寒想到回去也是与天宝陆麟吃酒,便想在这里享受下片刻的安宁,听一听这白面戏子,究竟有什么把戏。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家父是李刚!”那戏子声音洪亮,略有磁性,虽然人多,却能将每一个字清清楚楚的送到这些观众的耳中,基本功的确很扎实。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哄笑,还有许多人异口同声的发出了“吁”声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凌寒听到这里,才明白,眼前这个白面戏子并不简单,因为他所用的发声之法,正是五感之法中的一种。
以声惑人,这不是简单的表演,而是控制人思维的一种手段。若是台上的人是有意为之,那个白面戏子定然大有来头。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不死局的英雄凌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