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木龙庭竟然会赐给你毒药?怎么可以……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绿华摇摇头,目光变得审视而义愤填膺,“你是他的兄弟啊……他果然下得了手!”
“原来是这个……”白虎亦是轻声一叹,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有些皮笑肉不笑,气愤地道,“是的,那个皇帝,向来就是这样,虚伪!”
残笛也是叹气,表情上没有半分惊讶之色,只是隐隐的伤怀。
“你们……早就知道?”绿华恍然,咧开嘴角,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转头望向卓凡,连自己都说不清那表情里夹杂着什么样的情绪……
“绿华……”
仿佛是举世皆知的一个事实,唯她一人茫然不知,如同被所有人欺骗!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疼,自肺腑而出的心疼。“知道是毒药,你还喝……有多久了?”
“自他登上皇位之日起,便开始寻人替我医治。”
“不过……近几年来,频频送药,量多数多,得寸进尺。以我看呐,定是那个香妃娘娘从中作梗。”残笛在旁边接话道,表情思忖。
“她?”绿华皱眉,然而一联想到香妃所为之事,只是一个胆颤,心中亦是冷笑。“那个紫衣的丫头……是皇上的人吧?看着你将药全部喝下,才会回去复命。”脑间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又是恍然大悟,接着说,“可是,它到底对身体会伤害到何种程度?你现在……”
“我没事。”卓凡扶着绿华坐下,脸上是安抚的表情,轻声道,“这不过是一些慢性毒药,只是让眼疾无法恢复,对身体的伤害其实不大。”
“慢性毒药?原来……你很明白。”绿华突然自嘲地一笑,所有的事情烦躁地堆积在她的心里,梧桐更兼细雨。
“还记得你在涓析城遇见我的那次吗?那位同我密谈的程先生,也就是闻名遐迩的涓析城神医,他替我看过多次,只是道眼睛无法医诊,身体倒是极康顺的。”
绿华迳自松了一口气,拂了拂胸口,却是一叹,“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卓凡扬唇,嘴角浮出一丝凌厉的笑意,连说话的声音亦冷了半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将我回头反噬、夺他皇位的可能降到最低。我不心存异心,他才会觉得安全。”
“棠棣之花,萼胚依依……他又何必如此残杀?”绿华完全明白端木龙庭这样做的含义,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明明已经用自残的方式保得自己的性命,他为何还要这般苦苦相逼?而端木卓凡,竟然连一点反抗的意识也没有吗?以他的性子、才智,又何须这般忍让?
突然之间,另一个念头闪过脑间,绿华脱口道,“那么灵夕……”
“不,灵夕的病不是因为他,而是自娘胎里带来的故疾。”绿华还未说完,卓凡已经明白了她语中所指,截然答道,“自幼时便虚弱,曾经有寺里的高僧预言她活不过二八年岁,没想到当年母妃处处设法求医,终是得一方良药,日日煎了给她饮着,又注意调理了些,才终是挺了过来。”
绿华这才停止了追问,只是沉没着不言,卓凡也已命残笛、白虎二人出去。自己静静地陪坐在她身边,一双人久对无言。
近午时,绿华挂念着半梦的病情,不由分说自殷王府归来,卓凡将她送至锦绣局。寻春正在绣房里为卫琅所定的那件袍子做最后的修整,见着绿华回来,直笑着将她迎进来,端茶递水。绿华到半梦的房中,见着她沉沉入睡,呼吸均匀,极是安稳,才算略略放心了些。又问半梦,“大夫来过了吗?”
“姑娘走后,大夫又过来了一趟。早上已经喂半梦吃过一遍药,大夫瞧着她的气色不错,只说恢复得极好,再过个两三天便可以痊愈如常了。”寻春答。
绿华展眸舒眉,“幸而只是些皮外伤,若是伤筋动骨,那才不得了。”语罢,盈盈转了身行至外间,窗外的阳光明媚如夏,自纱间投射过来,将光芒筛成一粒粒的方格子。
今日的天气,果真是好。
“姑娘,你们昨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一个疑问一直盘踞着,然而绿华归得匆忙,事情亦多,终不得机会细问。此间,寻春一边收拾着屋子,才一边问道。
昨日里……一幕幕如同影像一般重现,姑姑与宫女的谈话再次入耳。脸上浮出一丝云淡风轻的笑容,映着冬日里的暖阳,安宁又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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