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收了电话,高亦安看过来道;“回去休息吧!”
后者拒绝,今日,正值关键期,沈南风回了江城,首都只有她一人,工地是他与高亦安两个人的,怎能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上午,消息传出去时,许多人感到错愕,隐隐之中觉得沈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这日上午,傅冉颜尚且还在睡梦中被自家老哥敲门声吵醒,她烦躁,掀了被子准备继续睡,
敲门声还在继续。
烦躁至极,起身前去开门,见自家老哥,准备劈头盖脸一顿骂,结果听人悠悠然道;“你的好朋友沈清出事了。”
一阵静默,而后缓过神来问道;“什么事?”
傅易寒伸手将手机递给她,傅冉颜睁着眼睛静静看了几秒,而后许是觉得不大真切,揉了揉睡得朦胧的眼睛在看了眼;“有人阴她?”
傅易寒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推断的。
“为什么?”她问,话语高涨,似是有些疑惑;“在江城谁敢在她头上动土?”
“这是在首都,”傅易寒提醒。
在江城,沈清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可这是首都,各方人马聚集的地方,谁也不能保证谁是好人,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妖魔鬼怪。
江城,沈清心狠手辣,人人知晓,无人敢去招惹她,甚至招惹之前会视线推测一下值不值。
可现如今?此地非彼地。
在首都,沈清就是个外来人员,就是个商场新鸟。
一来就那个这么大的案子,饶是谁都谁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若是没仇,还好些,倘若是有仇,这个时候不踩她,何时踩?
傅冉颜给章宜打了通电话,知晓地方后,风风火火出了门,朝沈清那方而去,而身在江城的沈南风也正在回首都路上,一时间,异常暗潮汹涌的风波在无形之中涌起来。
有人在看好戏,自然也有人在左手渔翁之利。
沈清呢?
她不要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何况此时,站在他身旁的人还是高亦安。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日上午时分,沈清遣走了屋子里所有人,与高亦安面对而坐,看着他良久,正在组织言语时,高亦安开口道;“许氏企业的人与你有恩怨?”
她点头,而后开口道;“我回江城之前,在洛杉矶将人送进了监狱,那人。”“许言深?”沈清话语还未说话,高亦安问。她点头,后者伸手捏了捏自己下巴,似是在沉思而后开口问道;“现在呢?具体动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一直都是这种想法,从未变过。告知高亦安不过是希望他知晓,倘若这事儿真是许氏企业做的,那当真是需要来场硬仗了。
中午午餐时分,高亦安开口道;“吃完饭,让司机送你回去,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在有所回转,前面的事情我来解决,后面的,你来。”
“得养精蓄锐才行,”他知晓沈清有仇必报,竟然跟许氏企业有那么一段渊源,那这件事情就该她亲自解决。
闻言,沈清望向他,目光透露着流光溢彩,恍然之间,仿佛看到了盛世集团的她们。
那个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她们。
沈清轻扯嘴角,笑意蔓延到眼底,高亦安见此,眉峰轻佻,笑意柔柔。
下午沈清会了清幽苑,累了,累到在车上直接睡着了。
到清幽苑时,刘飞与徐涵对视一眼,不敢抱,也不敢将人喊醒,一时间为难的很。
正踌躇着,屋子内走出来一人,男人一身白色衬衫在身,稍稍有些凌乱,跨大步而来,刘飞下车,轻声道;“太太睡着了。”
男人闻言,俯身看了眼,而后绕道另外一边,俯身,将人从车里抱出来。
才一动,睡着的人便惊醒了。
男人见此,伸手将人往胸前紧了紧,柔声哄道;“乖乖、接着睡。”
仅是一睁眼,便又闭了眼,伸手圈上男人的脖子,在其脖颈之间蹭了蹭,转而又睡过去了。
陆先生见此心头软了一截。
将人安放好,在三确认没什么问题,男人才起身朝熟饭个人去。
书房内余桓正拿着文件战战兢兢站在书桌前,男人迈步进去,轻扯裤腿而后坐在沙发上,俯身从茶几上掏出烟盒,点了支烟,狠吸了口,吞云吐雾之间微眯着眼抽着余桓,后者微微转过身,颤栗不已。
只听男人低沉干净的嗓音传入道自己耳内;“接着说。”
自昨日出了事情,覃喧查出此次事件与许氏企业有关时,男人便意识到不对,让余桓着手去查,结果。呵。
“05年十一月份,太太举报许家长子许言深因涉嫌商业犯罪,此次事件当时在国外轰动一时,老先生与徐副官因此事连夜飞往洛杉矶,但已无回天之力,06年4月份案件彻底宣判,有期徒刑五年,自此之前,二人曾经是同校同学,又在同一家公司实习,至于为何会发生这些事情,尚且只得深究,目前。查不出来。”
余桓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而后停下来,望着男人,只见男人吐出烟雾,一层薄薄的雾气笼在他脸前,让人看不清神色,须臾,男人伸手拿过远处烟灰缸,而后在上面轻点烟灰开口,静默了几秒开口问道;“查不出来?”
“是,”余桓答,见其面色冷汗,不敢大声言语。
漆黑摄人的黑眸中看不出情绪是好是坏,但不难看出,男人心底压着一股子火,且火气很大。
只是没有落到明面上来而已。
为何?也许是此次事件老爷子明明多年前就知晓,却一直隐着不说,即便当初沈清进陆家门时,甚至连旁敲侧击的话语都没有。
男人此时坐在沙发上,细细回想彼时沈清第一次见老爷子的场景,那打翻的杯子,似乎不那么简单。
狠吸了口烟,在伸手,在烟灰缸里轻点烟灰。
“老爷子那边着手查了?”他问,话语凉薄。
余桓闻言,惊住了,从老总统先生那边下手?
他从未想过,而这位年轻的少将却为了得出真想,不惜做出不尊敬长辈的事情。
当真是如徐涵所言,太太就是他的命?
“没有,”余桓如是答道。
“去查,”男人开口,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喙。
余桓呆住,不敢轻易开口,可思忖一番之后到;“老先生那边。”欲言又止,不敢明说。?可男人面色极为阴寒;在度开口;“去查。”“是,”余桓硬着头皮应允。
欲要出去,男人伸手;“东西留下。”
这东西,指的是什么,余桓自然是知晓的。
二人原本在书房商议事情,南茜上来敲门,说是太太回来了,男人片刻未停顿,起身迈步朝楼下而去,在上来,怀里多了一人。
他隐约之间听到了陆景行话语轻柔哄着人睡觉的声音,可当其再度回到书房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阴桀的男人,怎会有温柔如水的一面,且还是在隐忍着一股子怒火的情况下。
可事实是,有的。
只是他没见到而已。
总统府,终究不是个太平之地,这个屋子里的人看似都有血缘亲情,但实则,谁都有自己的一味药,谁都有所隐藏,若想探个究竟,除非你费尽心思深究。
余桓下来时,刘飞与徐涵正坐在院子不远处的石凳上抽烟,远远的,他迈步过去站在二人跟前,二人抬眸,忘了其一眼,懒得搭理他,在继续低头抽烟。
余桓问;“你们这是在干嘛?抽闷烟?”
刘飞闻言,抬起头问了嘴;“一起?”
余桓摇头。
刘飞再度开口道;“你没有那种好日子要到头的感觉?”
他跟徐涵二人都能感受出来,这清幽苑的风平浪静只怕要到头了,再度掀起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能安安静静抽会儿烟就抽会儿,虽知道下面迎接着他们的是什么。
余桓再度摇头。
刘飞跟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终究还是道行浅啊!跟着先生太太的时间太短了。
等许久之后,余桓知晓他们二人这话是何意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日、沈清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转醒,被饿醒的。
醒来的人,惯性找陆景行。
这个点,厨师已休息,她自己不会做,只得找陆景行。
拥着被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而后起身,赤脚下地,此时,男人书房门为敞,正在低头看手中文件,许是太全神贯注并未发现床上人起身,直至沈清站在门口他才有所察觉,随手,漫不经心将手中文件放进抽屉里。
迈步过去柔声问道;“醒了?”
“饿了、”某人直言,一脸无辜。
男人闻言,失笑出声,
被其无辜的面容给逗弄笑了。
而后迈步前去,走进才发现人光着脚丫子,刚刚轻笑的面庞瞬间变的阴凉,“鞋呢?”
某人许是刚睡醒,有些蒙圈,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丫子,动了动,才转身朝卧室而去。
陆先生站在门口不动,看着沈清进卧室,在回来,脚上多了双居家拖鞋。
某人站在陆先生面前微微仰着头拧眉开口道;“饿了。”
“饿了才找我?”男人故意为难。
沈清抿唇,拧眉望着他,见其面容平静,等着她回答,有些纠结。
陆景行见人拧眉思忖半天也没放个屁出来,也少了那个耐心,伸手将人带进怀里,伸手护上她后腰,低垂头颅开口蛊惑道;“让我亲会儿,亲够了给你做好吃的。”
言罢,男人低垂首,一吻落下,格外冗长。
长的沈清觉得自己近乎要溺毙了,伸手抓住男人衬衣。
男人浅笑松开人,俯身落在其白皙面庞上,软软的触感,格外好。
“下楼,”男人似乎心情格外好,连说出来的话语都带着几分愉悦。
带着人往楼下去时,开口问道;“想吃什么?”
“粥,”沈清答,男人闻言,低睨了某人一眼,道了句;“没出息。”
楼梯走完,松开人先行一步朝厨房而去,沈清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养了只小猫儿似的。
暖到了陆景行心窝子里。
厨房内,男人挽着袖子围在灶台之间给自家爱人做晚餐,而沈清,坐在一侧看着男人熟练的动作以及伟岸的背脊。
有一丝丝晃神。
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大真实。
说不出来是何感觉。
微微侧眸,收了眼里的情绪。
正弯身在水槽里洗菜的男人被背后突如其来的触感给惊住了。
婚后三年,沈清从后背拥住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水槽里水流声不断,男人握着手中蔬菜顿在原地良久,良久。
久到近乎觉得自己是在凭空幻想,而后视线低移,落在圈在自己腰间的细腕上。
是真的。
手中蔬菜啪嗒一声落在水槽里,原本弯身的男人缓缓挺直背脊,沈清因其动作紧了紧手。
男人湿漉漉的手垂在半空中,有些愣怔,回过神之后,轻启薄唇询问,许是太过惊诧,说出来的话语难得的有些结巴;“怎。么了?”
“想蹭蹭,”沈清在后背开口,话语糯糯,白皙的面庞缓缓蹭了蹭男人宽厚的背脊。
男人伸手,扯过一侧干毛巾擦干手,伸手牵开沈清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腾出点空间转身,伸手抱着小女人的腰肢,女人面庞落在其胸膛之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男人开口轻声询问,话语宠溺的近乎溺出水来;“没睡好?”
她摇头。
“饿久了?”男人再问?搂着她腰肢的手搂在她平坦腹部,微微揉了揉。
沈清在摇头。
“那怎么了?”男人问着,低头在其发顶落下一吻,万般温情,让这周遭一切都便成色彩,
陇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想蹭蹭,”娇软嗓音在怀里响起,软软糯糯的,格外好听。
陆景行嗓间溢出一丝浅浅的笑,“累着了?”
“恩、”她浅应。
话语落地,男人伸手将人横抱起来,放在餐椅上,“乖乖坐着等,不闹我,早些吃完早些休息,恩?”
最后一个字,是询问。
沈清不愿松手,搂着男人脖颈,撒娇意味浓浓。
“乖,听话,”男人柔声哄着。
沈清蹭了蹭男人脖颈才缓缓松开手。
水槽里,男人有条不紊进行手中工作,沈清托腮坐在身后桌椅上,男人忙着手头工作之余,
偶尔回头看她一两眼。
沈清均是面容淡淡,但弯弯的眉眼足以代表一切。
陆景行最见不得沈清乖乖巧巧的模样,一见她如此,便想狠狠吻她。
许久之后,香喷喷的蔬菜瘦肉粥呈现在桌面上,她拿起勺子欲要直接动,却被男人轻声喝住,道了句;“烫。”
她识相放下汤勺,一脸无辜看着陆景行,后者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而后端起碗去了水槽,给滚烫的粥降温。
在回来,清粥微凉。
安安静静一碗清粥下去,男人伸手扯出纸巾擦拭她唇角。
“好要不要?”嗓音温柔,带着慈爱。
她摇头,陆景行也不强求,伸手将面前的瓷碗拿起来,搁在水槽里,而后伸手抱着人上楼。
“可不可以把毛毛接过来?”沈清问,嗓音糯糯。
“不可以,”男人直接拒绝。
“网上说可以养猫养狗,”沈清争取。
男人望了她一眼,不言语,意思明显。
猫咪会掉毛,毛发吸入呼吸道会感染,孕妇体弱,不能轻易冒险。
“陆景行,”沈清轻唤。
男人未做声。
沈清在唤,依旧如此。
随后,许是情绪上来了,挣脱着欲要下来,也不看陆景行现在是否正抱着她上楼梯。
动了下,男人面色寒了;“闹什么?没发现在楼梯上?”
摔下去是小事儿?
这一凶,沈清也老实了,虽有情绪,但她明事理啊。
见她老实,陆景行面色才落下去。
上楼时,沈清放在抽屉里的手机正在震动,伸手拉开抽屉接起电话,那侧,高亦安的嗓音从那侧流淌出来,沈清静静听着,直至那方说完之后,才给与出意见。
全程,陆景行坐在旁边听着。
高亦安说得话,沈清回应的话语全程不落进了他耳里。
男人未曾发表任何意见,也未曾对沈清与高亦安的这通电话表达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