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的匪寇砍倒了一个家丁,提着血淋淋的大刀就走了上去:“那小姐自然是留大哥的,至于你嘛……”
他淫笑着伸手在那丫鬟下巴摸了一把:“跟我回去做老婆怎样?”
那丫鬟本能地就想一口痰就啐过去,可是扭头撇见对方手中滴着鲜血的快刀,又吓得脸色惨白,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但那副又恨又怕的样子却全都落在了强人们的眼中。
于是他们更加的兴奋了,“忽”地一下手起刀落,最后那个家丁也身首异处,颈中喷出一股血箭,身体软软歪倒。
梁铮看到这里,也不免暗暗皱眉:匪徒的凶残出乎他的意料,只是……
他又瞄了眼停在场中的马车。
外头已经闹到了这个份儿上,怎么马车里的人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一份镇定的功夫,也未免太出奇了吧?
正想着,只见那伙强人此时渐渐围到了马车四周,开始用目光像刀子一样“扒”着那丫鬟的衣裳。
那丫鬟看着越逼越近的贼众盗群,看着强人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那越来越淫邪的眼神,过去听过的那些女人落入山匪手中遭受种种非人折磨的事迹,霎时间全部涌上心头,下意识地就想跑,然而估计想到了身后车厢里的小姐,况且就算跑,估计也跑不过这些强盗,又旋即站住。这一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忍不住别过头,绝望地恸哭了起来。
然而她这一扭头,却正好把自己的脸别到了梁铮这边。
“少爷,好像……是前几天和我们同船的那个丫鬟。”苏清和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梁铮凝神一看,可不就是那位刁难过自己,要赶自己下船的鹅蛋脸、微雀斑丫鬟么?
看来车中的定然是那位好心的小姐了……
可她们怎么也在这里?还着了盗?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相识一场,人家总算对自己有恩,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梁铮伸出手,正要喝令家将们动手,不料就在这时,却听见马车里传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香云,我……我要死了……快喘不上气了……快给我拿九蕊桃珠丸来!”
声音很低、很轻,气若游丝,却有偏偏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极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梁铮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本来围着马车的盗匪骤然一顿,竟是忽地一下散开了几步。
九蕊桃珠丸……
这不是专治鼠疫的药吗?
难道车里这位小姐竟然……
那丫鬟听到这里,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的眼睛里登时亮出了神采奕奕的光芒,当场应了句:“好的,姑娘。我这就拿来!”
一句话说得众盗勃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