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你看这是什么?妹妹我可带了花篮给你玩,你不是最爱这个吗?”熟悉娇媚的脸蛋虽带着笑意却凝聚着嫉恨与狰狞,她正提着一个铁篮子越发逼近,篮子此时已被烧得火红,篮子里烧得通红的木炭不时的冒着轻烟。
我望着女子手中所提之物,铁篮,是烧得滚烫的铁篮,“不要……”
“来,这是百花蓝,里面还有姐姐最喜欢的蒲公英呢!怎么?姐姐怕了?”女子笑的花枝乱颤,抬眼间,蓝眸所迸发出凌厉的锋芒,手中的篮子就这样直直的甩了过来,木炭如水飞溅,就这般扑向了我的脸。
“不要……不要!”猛然惊醒,满头大汗,还好是梦!
只是……怎么会?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等等,梦中那张娇媚的脸为何如此熟悉,仿佛在何处见过?冥思苦想了许久,却始终想不出我何时与梦中的少女见过面。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让她冷不防一惊。
“里处可有人在?”清脆的声音带着干练的味儿。
“谁?”我迅速下床,走到铜镜前整理好衣衫。
“东厢的日子可不错?”
正忙碌,门外人已推门进来,从铜镜看向身后人,来人是位少女,年龄应该跟秋月白相当,一袭水蓝色缎子衣裙,衬得她肤色似雪。
“你是?”收神转身,对上少女的容颜时微微一滞,这女子的神韵为何如此熟悉?细细的打量眼前人,柳眉凤眼,巧鼻朱唇,身量苗条,体格丰满,看似娇柔,却给人一种精明强干之感。
“你便是桃花?”少女的目光亦是在我的身上打量。
“是的,有何贵干?”挺直身子,正眼对视,“到底是哪房的女工,竟然如此闯入一个男人的房间?”看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像家婢,若说是管家级的地位,也不可能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
“以路为引,是何人所教?”少女不答反问,朱唇虽噙着浅浅笑意却给人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很好,没有被我的激将法问出真实身份来!
本以为千金小姐都极为反感人家贬低她高贵的身份,会被她方才的问话而发怒,可这眼前的少女却如此沉得住气,根本不屑我方才所说的话。
“以路为引?”我故作糊涂,“不知道丫头你说的是啥?”若以咱现在的年龄来算,是该称呼眼前人一声姐姐,但若以前世的年龄来算,她只不过是个丫头。
“石子路可是你出的注意?”见我不回话,少女吟吟笑道:“以特殊的条纹做线,以路为引,还特意吩咐工人将东厢内的大小台阶都磨平,东厢有如此贴心的仆人,可是月白的福气?”语调虽是平淡,却隐约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味,看似询问的语气却有着质问的味儿。
我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前人一眼,她为何知道石子路的用处,还有那独特纹理之说?这个人果然不像她表面那般娇柔,“姑娘既已知道一切,何必问我?”
“你到底是何人?”少女语气中带有不耐。
“你又是何人?”穿的是绸缎,用的是上等凝滞白玉钗,年龄又在段夜凌之上,她到底是何人,其实已经不言而论了。
“我叫段慕靑。”少女坦然,也对,在段家她何需隐瞒自己的姓名?
“段慕靑?”
“你女扮男装潜入段家究竟有何目的?”
这也看得出来?!我下意识的环护住双胸,难道包的不够紧?!
“不是那里,是那儿。”段慕靑好笑的瞥了我一眼,目光移向眼前的铜镜。
镜子?对,是镜子,若不是女子的闺房是不会装上铜镜的,这女孩不仅眼尖,心思也非常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