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菁菁随母亲入屋,沉着嗓子低应。
“菁菁,我亲手泡的热牛奶,已经拜托温阿姨端上来了。”高劲在线路另一端说着。
“唔!”看到了,牛奶就放在床头夜灯旁,她拿起来慢慢啜着。
该把方才听到的秘密跟劲哥哥说吗?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在楼下铁定也是八方围剿,不该再让他分神了。
“你要乖乖的喝得一滴都不剩,然后上床好好补睡一大觉。”他叮咛着。
“嗯!我有在喝。今天晚上的笑话由牛奶取代了吗?”
“不,不打折。我才不是小气的人,我又想到一则新的了。话说森林里公黑熊和母白兔互看对方不顺眼,总是爱在嘴上互相较劲。有一天两个人一起捡到一只神灯,住在里面的精灵愿意给黑熊和白兔各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黑熊希望当森林里唯一的公黑熊,让所有母熊都爱上它、崇拜它。白兔则要了一顶头盔。第二个愿望,黑熊希望当全亚洲唯一的公黑熊。白兔则要了一双立排滑轮鞋。第三个愿望,黑熊希望当世界上唯一的公黑熊。白兔最后笑笑说,我希望你是同性恋。菁菁,笑话说完了,怎么没捧场笑两声?菁菁?菁菁?”
高劲把手机放在桌上,对何兆魁说:“她睡了。”
“你哄她真有一套,胆大包天的小子,你又想拿什么来哄我?”何兆魁摒退众人,和高劲两面相对,私下直接对谈了。
精干机智的眸光一闪,高劲笑盈盈道:“哄你?我直接捋了虎须如何?”
“看你的能耐了!”
“哈哈”高劲爽朗大笑着。
两名黑白分子在四年后同聚首,何兆魁对高劲的欣赏不变,两人天南地北聊开了,更多时候他们只是单纯的闲话家常。谈论着共同的话题——菁菁。
谈得太专心了,并没人分神注意到门外有一对窃听的耳朵
xxx
半夜三更,一声女人尖叫划破夜空“啊——”
“怎么了?”房门倏地撞开。
“我杀人了!”她微睁着仓皇的眸子。
“没的事,你作梦了。”
“不,那么清晰,那不是梦!”
“你醒醒啊!我说梦就是梦。”
“不,不对,劲哥哥,我是杀人凶手,好多血”
他心颤了,搂住发抖的小身子,忍不住大吼“你没有杀人。没有没有!”
“劲哥哥,你快走吧!我怕”她说不下去了。万一精神错乱意识失控,她会不会杀掉她最爱的人啊?
“不怕,你忘了我是九命猫吗?我们还没当成冰岛渔夫,谁也不能离开谁!”
她动容地凝望着这一名铁铮铮男子,当日一句戏言,能成真吗?惘然中,两串泪扑簌扑簌直掉了
他心折地吻着她的眉端“我来讲笑话,一讲笑话你就笑了,要听哪一个?”
沉的夜,阴谋影动里,似真似幻欢笑亦可寻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晨曦蒙蒙,菁菁惊梦而醒
“我在哪里呢?”
是了,她昨夜来到天翼门,与母亲一番深谈,就在原本属于母亲的房间睡下了。她揉揉眼,爬坐了起来,头好重呢!
咦?那是她更用力的揉揉眼,掐痛了大腿。
“啊——梦不是梦,梦迹可循,真的有一个死人啊!我的床前真的有一个血淋淋的死人,我昨晚梦游了吗?我杀人了吗?
菁菁十指紧握,头晕昏沉,太阳穴疼痛难当,她只觉天地都翻转过来了
xxx
汤美月猝死的消息非同小可。
黑帮的家务事从不劳驾白道警方涉入,所以何兆魁独自勘验过尸体后就下令将现场封锁住,开始做内部调查。
因此,昨夜留在总堂中或曾经出入过的人全都被通知门主召见,他们正陆续进入书房,各占据一个角落,或坐或站着,数一数人数,已不下十余人了。
何兆魁面色凝重,一语不发,状似沉思长考又似哀痛逾恒。
“是我杀的人”菁菁窝在高劲怀中,精神近乎崩溃,细声重复着。
“不是你,绝对不是你!”高劲说得斩钉截铁。
“你记得吗?昨夜你冲入我的房间,也是这样子抱着我安慰我,而我就哭喊着说,我杀人了,一定是我啦!”
高劲捧住苍白的小脸蛋,心疼不已“我昨夜根本没有离开这个书房。”
“啊?”菁菁惊讶呼。“我右脚打着石膏,这屋子又没有电梯,我如何撑着拐杖一个人爬上三楼,而且还是飞奔进入你的房间?
“你没来?那么,那一幕肯定就是梦了,我在无意识状态下杀人了。我看着自己手,宛如看到了腥腥血迹。”
“菁菁,你没有杀人!但是你若再多喊几次,不只你自己,连这屋子里所有的人也都会相信你是凶手了。”高劲环视着四周,想将他们两人大卸八块的一堆凶神恶煞正虎视眈眈着。
“我这种精神比常人脆弱的人,可是很有发疯本钱的。也许我真的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了!”菁菁说得凄惨兮兮。
“你是疑心生暗鬼,属于梦游的夜晚早过去了!”高劲断然否认。
“你知道我梦游?”菁菁彻彻底底地呆掉了。
“知道得很早很早,而且你这怪毛病还是我用一个个精灵笑话给治好的!我简直可以和心理治疗师抢饭碗了。”高劲得意地扬着眉。
“你全知道了?”早该想到没有任何秘密能逃过他的法眼哪!“那你还接近我,爱上我,至今仍守着我?
心弦一根根地揪紧“哇!”她感动地哭了出来,情难自禁地将脸颊踏着属于她专享的温暖胸口。
他亲吻着她的鬓发柔声说:“所以,你千万别妄自菲薄,让我失望!”
扬起楚楚可怜的泪眼,她吸着鼻头抽咽道:“可是昨晚”
“昨晚我也一直和你手机连线中。”
菁菁拍拍凝重的后脑“好像是耶你打了电话来,你威胁我要喝光牛奶,可是接下来好模糊喔!才一个晚上我怎可能忘了你说了什么笑话呢?天哪!我的头好昏好昏喔!”
菁菁又软趴趴的躺回去人肉垫子了。
“菁菁,那牛奶里面掺了可以让一头牛昏睡一天的安眠药,所以你哪有能力爬起来杀人呢?”
“可恶,你这头披着羊皮的狼!”菁菁嗔着捶了深沉的男人两拳。
高劲大方承认了“你几天没睡了,加上身体又带伤,你绝对需要休息,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反正,你和温阿姨也聊过了,我这头狼腿又跑不快,自然要让你半夜的状况减低到零!不过,即使你睡沉了,我们之间手机线路也一直没断,这事何门主也一清二楚。”
他不落痕迹地将焦点转移到何兆魁那边。
何兆魁环顾了周围观众一圈,缓缓说道:“我和高劲在这个书房中谈到快天亮,然后才让手机中菁菁的高声呼喊打断了。所以除非我和高劲一起行凶,否则菁菁、高劲和我三人都可以从嫌疑犯名单中剔除了。”
“而且,我相信,凶案现场不在菁菁睡着的那个房间。”高劲说得胸有成竹。
何日礼颇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说得好像你亲眼目睹一样,高大警探,你倒说说看,是谁杀害了我妈?第一现场又在哪里?”
“我一直没听到手机中有特别怪异或巨大的争吵声响,所以。我很肯定,何夫人是遇害后才被移尸到那个房间,而且还故意想嫁祸给住在那个房间的人!”高劲进一步指出一个案情关键点。
“谁要嫁祸给我?”菁菁这只猛打呵欠的小困猫猛然抬首。死睁开两帘眼皮。
“栽赃嫁祸给你?说不得准吧!那个房间原本不该你住的。”高劲又将她的小脑袋按了回去。
“难道有人想陷害妈咪?”菁菁四处搜寻着母亲的身影“妈妈呢?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妈咪下来?
何兆魁染了红血丝的一双怒眼瞪向三儿子。
“有呀!我是负责找人的,每个房间我都敲过门通知了。”何日廉赶忙说着,人又咚咚咚往楼上跑“我再去查看看。”
“天哪!妈咪没出事吧?”菁菁周身冒冷汗,硬撑着虚软的腿想上楼去求证,却被高劲硬生生拉回来坐定。
何日义见状,耸耸肩说着风凉话“我看你妈是杀人移尸后跑走了!”
“你见鬼了,妈咪不是坏人!”菁菁扯开喉咙嚷回去。
“温阿姨不到五十公斤的体重能搬动圆嘟嘟的何夫人,她一定早早准备了起重机!”高劲帮菁菁挡回去,这个何日义算哪根葱,想抢警探的工作!
“啧!原来高级警官的能耐就是放两声马后炮来包庇自己人,我母亲难道就该平白挨那一刀!”何日礼气焰猖狂地烧到高劲和瞢菁面前。
高劲嘴角微微一抽动,深沉的眼色抛向何兆魁。
“日礼,事发后那个房间只有我进去过,你如何知道美月是中刀而亡的?”
何兆魁眉心阴冽,双手一挥,他的几名亲信右手全插入外套下的左胸膛那正是搁放九零短枪的位置。血腥格杀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