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可以出卖任何的东西。
包括自尊、肉体,乃至于灵魂。
这些人,要了鲜花要手机,要了手提包要名牌电脑,要了化妆品要外出旅游,有的甚至提出了购买别墅和跑车。无止境的索取,让邱子善开始感到厌恶,这种厌恶渐渐演变成了愤恨。从那时候起,他拿起了屠刀。
利用工作之便,邱子善从屠宰场偷取了高纯度的麻醉剂,那些受害人被灌了迷魂汤之后毫无防备不说,甚至还会夜夜期盼他光顾家门。麻醉剂致人昏迷后,邱子善将她们放入了清洗干净的垃圾桶中。
在他看来,这些“女人”本就是垃圾!
按老家的风俗来说,人死后都是烧宅具车马的,眼下的条件烧不得,就只能勾画在垃圾桶上了。
门窗、家具等物勾画的栩栩如生后,邱子善将屠刀狠狠插进了他们的心脏中:“当眼睛红了的时候,心就会变成黑的,黑心不可要。”那力道极大的一刀,噗嗤刺入身体,像极了屠夫在杀猪。
“当心黑了的时候,眼睛就会变成红的,红眼不可留。”伴随着咒骂声,她们的眼眶变得空洞起来。
“你们不是喜欢纸醉金迷吗,不是喜欢不劳而获吗,不是喜欢酒绿灯红吗,不是喜欢骄奢淫逸吗?那我就满足你们,让你们看个够,让你们到死都凝视那些可望不可及的东西。”漆黑的钢管被嵌入到空洞的眼眶中,擦拭掉血迹的眼球置入另一端,于黑暗的角落中窥探着永不可得的如昼繁华。
因为有着充足的准备,所以邱子善可以对案发现场的痕迹做出毁灭性处理,然后在夜深人静时从容离开。因为都是环境较差的棚户区或者城中村,大量的出租户之间几乎都不相识,再加上监控设施的覆盖不足,为邱子善创造了极佳的作案环境和条件,以至于多次走访都未能有进展。
至此,作案过程完结。
“那些荧光箭头怎么解释?”笔录很长,将重点了解过后白中元便没有再看下去,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泄愤和挑衅。”许琳说道,“这后面有着邱子善的供述,荧光箭头蕴含着两层含义。泄愤所指的不光是那些“拜金女”,还有对于整个社会环境的不满,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变得那么急功近利了?他要用引起社会恐慌的方式作出警告,某些品质败坏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而挑衅的确是针对警方的,在他看来邱宇墨的死与前女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为什么警方没有介入其中追责问罪,反而让她去了国外逍遥快活?当然,更多的还是他有了求死之心,他文化水平是不高,却也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在他看来,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借此做出控诉,也为世人敲响警钟。”
“用杀人的罪行警醒世人,不觉得可笑吗?”白中元摇头,又问,“有没有派人带邱子善去指认现场?”
“等会儿就动身,我带队。”谢江说。
“嗯。”点头后,白中元叮嘱道,“老谢,务必核对好所有细节,并且要多多注意邱子善的言行举动。”
“我明白。”
“怎么,你不打算跟着去?”方言问。
“不了,我想去技术科看看。”
“看物证?”
“是的。”白中元不假思索的说道,“案发现场我已经去过了,那些物证还没有看过,想去做个直观的了解。”
“这样也好。”方言表示了同意。
“我也去。”许琳说道。
“你去做什么?”白中元似乎有些不情愿同行。
“你说呢?”许琳瞪眼,“技侦和法检本就是我负责的,你有意见?”
“有。”
“有意见保留。”许琳说完,朝着方言点了点头,而后走出了办公室。
“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白中元发着牢骚。
“中元,你是不是忘了一句话,在精神病人的眼中,全世界的人都是不正常的。”方言手指敲击桌子。
“我有失忆症,记不得了。”白中元说完快步出门。
下楼拐弯后,白中元看到许琳正贴墙站在不远处,于是迎了过去:“你不是去技术科了,怎么站在这里?”
“等你。”许琳面色凝重。
“等我做什么?”白中元狐疑。
“有件事儿想问你。”
“知无不言。”
“你为什么不跟着去案发现场?”
“原因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
“你在撒谎。”许琳毫不客气的拆穿道,“以我的了解,你最喜欢接触案子中的疑难点,理应跟着去才对,可你却选择了去技术科,这本就违背了你的行事风格。而且你刚才叮嘱谢队的那番话似乎也蕴含深意,这你不能否认吧?”
“你的疑心可真重。”白中元苦笑摇头,不得不示弱,“好吧,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有着别的目的。”
“什么?”
“检索物证,比对连环案细节。”
“为什么?”许琳紧追不放。
“你真想知道?”白中元眯起了双眼。
“说不说,不说你别想进技术科。”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说行了吧。”抱怨过后,白中元的眸子里闪过了精光,“我怀疑,邱子善不是真凶。”
“什么?”许琳忍不住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