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在秦时雨听来却宛若惊雷,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凑了过去:“师傅,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白中元点头,随后语气一松,“怎么,难道你认为我是故意将犯罪嫌疑人放走的?”
“没有。”秦时雨低头。
“想说就说。”
“师傅,从得知你归队之后,我就想找时间跟你聊一聊,因为一直忙案子,所以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话说到此,看到白中元没有其他反应,秦时雨才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在你休养的大半年中有着怎样的流言?”
“你说。”
“说你才是爆炸案的始作俑者,说你伪造了案发现场,说你不仅拿走了一笔巨款,还有着涉黑的嫌疑。”
“清者自清,随他们说去吧。”对此,白中元并不在意。
“可是……”秦时雨有了些着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傅,我是相信你的。”先表明了立场,秦时雨接着说道,“可是有些人不会这样想的,尤其是在爆炸案还没彻底查清的节骨眼儿上,如果你说亲眼看到了袭击耗子的犯罪嫌疑人,你觉得后果会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放心好了,我没事儿,至多也就是配合协助调查。”安慰一句,白中元转移了话题:“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刚才说爆炸案还没有查清是吗?”
“我……我说了吗?”秦时雨脸上闪过了慌乱之色。
“说了。”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白中元言辞恳切的说,“小雨,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你也清楚爆炸案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希望你能坦诚的告诉我,你不也希望我摆脱掉阴影吗?”
“我……”犹豫少许,秦时雨咬咬牙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偶然路过书房的时候,听我爸打电话说了那么一句。”
“秦局说的?”稍作思索,白中元继续问,“知不知道给谁打的电话?”
“不知道。”秦时雨摇头。
“你父亲的原话是什么?”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呢喃思索好一会儿,白中元依旧无法领会其中的含义,前半句解不开,后半句自然更是无能为力。
“师傅,你在想什么?”秦时雨忍不住问着。
“没什么。”长呼口气,白中元笑了笑,“小雨,实不相瞒,有关爆炸案的人和事,我全都记不起来了。除了知道白志峰跟案子有所牵连之外,其他的我也是一概不知,但我敢向你保证,就算我与案子有着牵连,也绝对不会犯罪。”
“我相信你。”秦时雨点头,而后怯懦的问道,“师傅,你,你真觉得白叔叔跟爆炸案有撇不开的关系吗?”
“你真正想说的,是不相信他会害我吧?”白中元强调着重点。
“既然你说开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秦时雨正色说道,“我不相信父亲会害自己的儿子,尤其是白叔叔,他那么和蔼慈祥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流言所传的事情呢?”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起父亲,白中元的语气冷了许多,“有的人,为了荣誉、为了责任、为了信仰,别说亲生子女,连自己都能当成牺牲品。站在警察的角度,我欣赏、敬佩这种品质,可是作为一个儿子,我无法坦然受之。至少,至少也应该给我个合理解释吧,这个要求过分吗?”
“话是这样说不假,可我仍然相信白叔叔不是那种人。”秦时雨极力辩驳着,“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也许吧。”白中元说着,手伸进裤兜,死死攥住了那个玉坠,内心哀叹,“会是这个原因吗?”
“师傅,谢谢你。”就在这时,秦时雨开了口。
“谢我什么?”白中元不解。
“谢谢你的信任,把心里所想的都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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