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他又道:“大人叫末将为君侯,末将实不敢当啊!”
魏元丕笑了笑,道:“有什么不敢当的,我在洛阳时,满大街的人都这么互相称呼。天下正值多事之秋,礼崩乐坏,正需要君侯这样的英雄人物,力挽狂澜啊!”
做为文人,而且是很有名的文人,他是在暗示李勤,就算十常侍给了你极多的好处,可你也要顾及一下其他官员的感受,不要当众给别的官员难堪,不要太帮着宦官。
李勤大感冤枉,他哪有给别的官员难堪,事前他连韩遂都没见过,是韩遂自己跳出来乱叫的,想借着他这股东风上位,而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张芹倒地痛呼。从他的做法上来说,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可没有半点让别的官员难堪之处。魏元丕说这种话,是在暗中偏袒韩遂,颇有偏失了。
可他总不能真的给刺史大人难堪,那不正好应了魏元丕刚才所说了么,只能哼哼哈哈,对付过去,可心里却盼着魏元丕不要再叫他君侯,别再玩礼崩乐坏了。
可魏元丕却叫君侯叫顺了口,叫个不停,而别的官员和他打招呼时,也大叫君侯,弄得李勤哭笑不得,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张芹不是傻子,他听出了魏元丕的话外之音,心中恼怒,待大家进了刺史府后,他便不怎么客气了,对魏元丕冷嘲热讽,搞得好好一场自我表彰与自我吹捧大会,成了宦官和官员们的互攻大会,洛阳朝堂上发生的事,这里小规模地,照样发生了。
李勤无可奈何,只能听着,深盼大会赶紧结束。
城外。韩遂脚步轻快,顺着大路返回金城。
原本的历史上,他确实和同僚们产生了分歧,也的确跑到了京城,去向何进提建议,想要铲除宦官集团,但过程和现在不一样,并非是以李勤为由头的,不过现在不是碰上李勤了嘛,要是不踩一脚李勤,不借着李勤的名头上位,那他岂不是太笨了!
韩遂心里极是快活,走的越发的快了,他心想:“听说那李勤是个厚道之人,我今天当众向他发难,就算是他心中不满,也不会报复我的,踩着他这块石头上位,我没有选错对象。很好,我活了四十来年,头一回碰上这么好的踮脚石。”
能欺负到强势的名将,而自身又不会受到损害,这种心情自然是快乐无比,韩遂痛快到了极点。
出城之后,一口气走出十里多地,到了一片大树林的边缘,韩遂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再找条小溪,喝几口水,把以后的事好好想想。
来到一棵大树下,刚刚坐好,忽然听到后面脚步声响,韩遂回头望去,心中顿时一惊,又站起了身,他见后面走来一人,全副武装,手里提着一杆金枪,正对着自己快步走来。
韩遂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李勤的士兵,而且是有品阶的那种,一直护在李勤的身边,而这人尾随自己而来,必定是来报复的,难不成那李勤不厚道,受了难为之后,立即就要报复?这可和传闻不一样啊,传闻中李勤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绝非斤斤计较之人。
李勤是不怎么斤斤计较,但贾诩却很计较,而且贾诩不但认为自己是大丈夫,还认为别人都是匹夫,对待匹夫,能有什么好客气的!
赵正一直远远的跟随,尽量不让前面的韩遂发现,可到了无人的林边,他便加快速度,就这里了,捅死那个家伙,然后埋了便是,尽早回去交差。
韩遂站在林边,刷地抽出佩剑,一指赵正,喝道:“呔,李勤的恶犬,你追我作甚?”
赵正一笑,道:“当然是杀你!你骂我是恶犬?很好,本来我打算一枪刺死你,不让你受零碎的活罪,你既然敢骂我,那就对不住了,十枪之内,我要是让你咽气,我就不姓赵!”
奔到近前,赵正一挥长枪,对准韩遂握剑的手便刺来!
韩遂武艺不弱,眼光更高,他只一看赵正出枪的架势,立知此人枪术高得惊人,自己绝非对手,他不招不架,连退三步,躲开了赵正这一枪!
赵正嗯了声,道:“有点意思,我倒是不着急杀你了!”象韩遂这样的对手很少见,他想用来练练手,象猫捉耗子似的,玩够了再杀死他。
韩遂疾退数步,转身便走,他脚下功夫极是了得,最擅长奔跑,二三十年后,在他年老体衰之时,打了败仗,逃走时敌兵都追不上他,何况现在他年富力强,他坚决相信,身后这个扶角兵,绝对追不上自己!
赵正放下了长枪,叹了口气,道:“你说你,比什么不好,竟然跟我比跑,你不知道我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