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停点燃了弯式长嘴石楠根烟斗这是他思考时的良伴。烟斗里的烟丝飘散出淡淡的香气使这冰冷的监仓里凭添了几分悠然。
偌大的监仓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犯人都已出去到外面的大院里放风了。
雷停咬着烟斗一动不动地蹲坐在铁窗下在明亮刺眼的阳光里升腾萦绕的烟雾中本就不大的双眼一直微眯着。
他已经这样蹲坐了十几分钟连一根手指头也没有动过。
“铿铿”门外的警员在小窗里露出半边脸轻敲着铁门低声说道:“雷公有人看你。”
默然半晌雷停才放下烟斗缓缓地站起身踱步走到铺边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倚着门边懒洋洋地说道:“又是谁啊?!探视怎么这么频啊!弄得蹲监狱比上班还忙!你们就不能不让他们探视吗?!”
门外的警员失笑道:“雷公你别逗我了行吗?!找你的都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
雷停叹息着摇摇头从打开的铁门走出一边走着一边嘟哝:“除了那个惹人烦的孙大肚子还会有谁!”
除了肚子圆硕的孙探视室里还坐着一脸肃然的丁国春和清颜素装的颜静。
雷停坐到桌边目光从左到右在三人脸上一扫而过冷然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已好象是动物园里的红屁股猴子呢!你们下一个动作不会是喂我香蕉吧?!”
“呵呵。”孙抚着圆鼓鼓的肚子侧头对颜静说:“你看我没说错吧!他到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副德性死性不改就是他!”
颜静笑望着雷停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明媚:“怎么回事啊老鬼?!什么时候玩得这么大还弄得阴沟里翻了船?!”
雷停正色地摇头:“这可不是一条一般意义上的沟简直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些!”转头望着孙:“你把他们两个带来看来是没什么太紧要的事儿要跟我说了。”
“顾海蛟被一辆省委办公厅的车接走了我暗中叫警员在后面盯着刚刚有电话回来说那辆车确实驶进了省委大院。”孙双手抚着肚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虎影在你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一直不肯吃东西好象它也有什么感应似的。以前你不在的时候它不也是好好的吗?”颜静敛去笑容轻声说道。
丁国春没说话就胀红了脸低头看着自已的手指嗫嚅说道:“我我去查了所有路经孟平路、通向披霞岭的公共汽车几个矿上的通勤车也都查了一遍。其中只有一个线路的公交车上有几辆装有摄像头但所有1o月19日路经孟平路的摄像资料里都没有身背大包、疑似连环凶手的影像。”
雷停闻言一震惊愕地望着丁国春:“你现在还在查那个连环凶手?!而且还按着我之前所说的思路在查?!”
丁国春有些不解地望着雷停:“我又做错了吗?!”
雷停恢复常态带着讥嘲意味地笑道:“我这个第一嫌疑人都已经蹲在这里了你还查什么!还按着我定的思路查你不怕挨骂呀!”
丁国春摇头:“我查这些都是自已暗中进行的除了孙头没有别人知道。而且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是凶手!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雷停轻轻一叹转望向颜静:“虎影不吃东西你就先不要理它三天五天也饿不死它。”语声微顿看着孙语声沉重地续道:“景和尚放顾海蛟离开白江是最大的失误!就算惊动省厅他也应该把顾海蛟强留在白江!只有保住他的这条狗命我们才会有点胜算现在嘿嘿功亏一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一定又在打那个坐山观虎斗的算盘是吗?”
看到孙点头雷停略显黯然地点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了省城就再也没人能弄清顾海蛟的行踪了恐怕三五天之内白江又会出一次大事了!”
孙摇摇头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沮丧神情。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雷停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缓缓站起身也不跟三人道别径自推门走了出去只听着他略显苍凉的语声远远地从门外传来:“由他去吧。”
孙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一种怅惘的茫然。
罗战也很茫然他正在酒吧后面的小屋里沉睡正酣的时候一声清脆异常的大响令他象惊弓之鸟一样从床上直蹦了起来。
等他走出小屋才现酒吧临街的一扇玻璃窗破了一个大洞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躺在窗下的桌面上。
罗战大步上前拿起查看入手沉重却是半截裹着破布的砖头。
解开破布迎着从破洞泄入的阳光看去深灰色的破布上用黑粗的炭笔写着几个异常潦草的大字:“雷公盯紧蛟。”
罗战捧着那块破布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微眯的双眼中却流露出一份茫然。
就在这时门外喧哗笑闹之声骤起脚步杂踏声响却是向着酒吧门口而来。
罗战的眉头皱得更紧。这几天卓森的朋友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酒吧狂饮听这脚步又是这批酒鬼来了!
迅将灰布叠好塞入裤袋罗战清咳了一声向门口走去。
“今天喝点什么?”罗战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