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元宏阅罢奏章,伸了伸懒腰,对三宝道:“走,咱们往永合殿去瞧瞧昭仪。”
三宝应下,正欲往门口唤人备御辇,便见羽林中郎将蒋银奇疾步而来。
得了皇帝示意,三宝便迎了蒋银奇入了内来。
待向元宏行罢礼,蒋银奇近前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言罢蒋银奇环顾四周,三宝自是会意,轻手轻脚带了众内侍退出外去。
元宏见蒋银奇如此,便知其有要事禀告,于是招手示意其近前,道:“你可是查得子恂之事?”
蒋银奇垂首道:“臣依陛下所嘱,派了兄弟快马加鞭往平城,起初西宫那些内侍们不敢道真话,待得知此乃陛下旨意,方告知太子于西宫之时关中侯贺铮鸣前往见驾,且奉了美酒佳馔于太子…”
不及蒋银奇言罢,元宏已转了脸色,道:“清明祭祖乃大祭之仪,当需沐浴斋戒三日,这贺铮鸣彼时奉美酒佳馔于子恂是何用意!子恂可有饮酒?”
蒋银奇见皇帝震怒,于是小心道:“那些随侍之人倒未言及太子饮酒之事,臣思忖着太子代君父行祭礼应知当须自律。”
元宏愠色道:“贺铮鸣乃贺赖氏嫡支长房,袭了关中侯旧年又做了其族宗长,朕虽未予其朝中实职,然俸禄封地一样未少,却不料其竟行此大逆之举。”
顿了顿,元宏又询道:“除去贺铮鸣,子恂还与何人有过交往?”
蒋银奇道:“陛下,除去关中侯便再无他人。”
元宏锁了双眉,道:“贺铮鸣虽受袭晋爵却无兵马粮草,倘若弑君之人乃其指使,纵是得手于其亦无利可图,难不成其所做只为迎奉太子而为,是朕所断有误?”
蒋银奇道:“陛下,臣还得了消息,太子出发平城前频频出入关中侯府,每每于宵禁前方才赶回太子府中。”
元宏面有疑色,道:“可知因了何故?”
蒋银奇道:“回陛下,臣正着人追查,现下里尚未可知,只有一桩,太子离京前两日关中侯亦携了家眷返平城…”
元宏略略思忖,道:“这贺铮鸣只为迎奉子恂则罢,倘若有不臣之心,其身后定有相助之人,着人沿途跟踪,切莫打草惊蛇。”
蒋银奇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嘱咐兄弟们小心行事。”
见元宏微微颔首,蒋银奇接着又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元宏此时正琢磨贺铮鸣之事,闻蒋银奇之言方回了神,道:“你且道于朕知。”
蒋银奇道:“臣那日得了陛下示意去查白马寺郎中之事,虽不敢惊了左昭仪,却私下里寻了汪嫂,将那郎中底细探了究竟。”
“那郎中虽未婚娶却有一相好之人,待臣着羽林郎魏华寻至其家中却已是人去楼空,魏华又以其远亲之身寻了所辖里长与邻长,那二人皆言月余前其家中便再无人出入。”蒋银奇一气言罢。
元宏不悦道:“自有三长制始,五家一邻,五邻一里,五里一党,此三长职责所在即是查验人口统管所辖居民,如今辖下户口流徙彼等竟全然不知,此乃失职之举也!”
蒋银奇道:“陛下息怒,这里长虽有统管辖下人口之责,然那妇人突然失踪且生不见人死未见尸,纵是三长亦未可尽知啊。”
元宏冷笑一声,道:“那妇人失踪之时恰是郎中遇害之际,这嫁祸昭仪之人倒是颇费心思。”
望着蒋银奇,元宏又接着道:“知昭仪礼佛之人虽众,然可于短期内布局之人却为数不多,你便以此为机,查他个水落石出。”
蒋银奇会意,拱手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自当不辱圣命。”
待蒋银奇离去,三宝便入了内来,小心道:“陛下,您可还要往永合殿探望左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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