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无需途经府内,倒是最佳之选。”
佟氏闻言,当即转了脸色,喃喃道:“后院…”
周氏见佟氏神情有异,料想其定是因禾亡于后院而惊惧,于是笑着宽慰道:“虽说那林禾亡于后院,然你父亲已请了高僧大德行了超度法事,再者言私塾本就为人众之所,阳气最盛,又有圣人庇佑,自可保平安无事。”
佟氏摇了摇头,却噤若寒蝉。
周氏知平日里佟氏是个泼辣之人,遇事亦是心直口快,此时见其这般模样,心内倒觉稀奇。
望着佟氏,周氏狐疑道:“大子妇,你可有哪里不适?不如让张嫂去请了郎中来瞧瞧?”
佟氏望着周氏,欲言又止,足足十个弹指,方小声道:“母亲,林禾,林禾还在人世…”
周氏以为所闻有失,复又询佟氏道:“你方才所指何人?何人还存于世上?”
佟氏此时已渐缓了心神,道:“母亲,是仲远之妻林禾,那日其并未葬身火海,而是,而是被陛下带入了邺城宫。”
继而佟氏又将那日入宫探望姨表阿妹郑嫔之时,于宫内所见所闻尽数道于周氏。
待佟氏言罢,周氏已瞠目结舌,乱了心神。
旧年后院无故走水,禾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高墉夫妇虽心内有疑,然彼等视禾为不祥之人,加之林家又无人问津,此事亦不了了之。此时得知禾入了邺城宫,又被晋了昭仪,回想此前其于府上所遭遇种种,周氏心内自是担忧十分。
见周氏不语,佟氏小心道:“母亲,妾出宫前贵嫔夫人嘱咐不可将此事外泄,故而妾不敢相告。今日因母亲提及,加之圣驾将至洛阳城,媳妇恐那林禾返故地忆旧事,若其心内生恨,再行陷害之举,岂不我高府危矣!”
周氏起身离席,缓缓踱步,道:“旧年林禾离去只不几日,汪氏便交了赎金,言其欲回家侍奉公婆,我倒是未曾多想便允了于其,此时想来,这汪氏赎身之金自何而来?我实在是大意了。”
佟氏亦接口道:“是啊,您是菩萨心肠,被那吉祥一哭求,亦是一并允其离去。”
周氏轻叹一口气,道:“福兮祸所依,那日陛下无故授了主君从二品使持节都督,原来竟是为了林禾。”
佟氏脱口道:“母亲,如今该好好筹谋,免府中遭祸啊。”
周氏闻言,止了脚步,转身无奈道:“其如今贵为昭仪,若其欲行陷害之举,又有何人可阻其行事?”
佟氏略一思忖,道:“其以冯太师之女晋位昭仪,自是不敢将真实之身于外人道,妾思忖着其断不敢明目张胆行陷害之举。过两日姨母来咱们府上,妾便托姨母传信于郑嫔,求贵嫔夫人相助,母亲觉得可还妥当?”
周氏心知自己亦是无能为力,于是便点头应下。
厅外廊檐之下,柳氏与高玲本欲入内与周氏商议府中设宴之事,不及入内便闻得周氏与佟氏之言,一时怔住,竟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