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吃边问。
他笑着点头,单刀直入问:“说吧,有什么事?”
她叹口气,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慢慢导入正题。
“以前你当副总裁助理时,会常常跟信谦一起出差吗?”
藤野浩司连塞了几个寿司进嘴里,点点头。
“明天我要和信谦到高雄出差,而且可能要两三天。”她低头轻声道。
藤野浩司将筹司吞下,先大笑几声后才道:“什么嘛!就为了这种事?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
方欣玉白了他一眼,悻悻的道:“我很困扰耶,你居然还敢笑我?”
“有什么好困扰的?欣玉,这不像-的个性。”藤野浩司说完后,再吃一个寿司,边吃边暧昧的看着她,含糊问:“-该不会在期待什么吧?”
“期待个头-”她不客气的拿起餐桌上的面纸盒,往他那张可恶的脸上砸去。
藤野浩司笑奢想问开,却还是被砸到了额头。
他叹口气,弯身将掉在椅下的面纸盒捡起,重新放置于桌上后,才正襟危坐的严肃说:“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困扰,信谦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急忙否认。“我只是不习惯和一个不熟的人一起外出,还要跟他在一起两三天,我只要想到食衣住行都要跟信谦在一起,我就觉得别扭。”
藤野浩司看着她,边说边拿起饮料“可是-和他以前不是大学时期的死党吗?”他喝了一口后,又放下饮料,接着说:“-居然还说跟他不熟?”
方欣玉愣了一会儿,有些不知所措。
她明明希望和信谦恢复友好关系,可是真有机会拉近彼此距离时,她却又退缩了。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觉得信谦和自己的关系已经不可能恢复到五年前那样单纯了。
如果此刻不厘清自己心头的想法,那么再和藤野浩司谈下去也没意义了。
“算了,”她一甩手,甩开今天的话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问题,再给我一些时间看看吧。”
藤野浩司偏头看着她,内心思量着。
如果要等她想通,不知道还要多久,他决定下一帖猛药。
他清清嗓子,轻挑的扬扬眉,半开玩笑的问:“我说欣玉啊,-!不觉得-太过在乎信谦了吗?”
“我?”她诧异的用手比比自己,得到藤野浩司肯定的颔首后,她立刻开口反驳:“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
“-在喜欢他。”他笑着打断她说。
“才没有!”她激动的起身,察觉自己的失态后,她尴尬的坐下,怒视着藤野浩司道:“我发现找你出来谈真的错了,你只会更混淆我的想法。”
“好,我错了,对不起,”藤野浩司忙道歉,但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假意看看手腕上的手表道:“该回公司了,太晚了。”
方欣玉看着藤野浩司起身,也跟着起身,不再说话,但心底却因为藤野浩司的话气恼不已。
下班后,方欣玉直奔宋仙凌的办公室,找仙凌诉苦。
当她激动的道出她的委屈后,看着坐在她对面悠闲饮茶的仙凌问:“-说,藤野那家伙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宋仙凌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喝茶。
见好友没反应,方欣玉再次出声发难:“仙凌!-评评理嘛!”
宋仙凌叹口气放下茶杯,终于开口
“从以前我就在怀疑-是不是喜欢信谦了,以-这迟钝的个性看来,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喜欢他,对吧?”
“我怎么可能天啊!”她真是欲哭无泪,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却被仙凌和藤野那家伙说得跟真的一样!“为什么你们都说一样的话,我自己的感觉自己会不清楚吗?”她尖声反驳。
“-真的清楚吗?”宋仙凌看着她,淡淡问道。
“我很清楚。”方欣玉笃定的说。
宋仙凌耸耸肩,结束话题。
“好吧,如果真像-说的那样,那就算了,希望-真的清楚自己的情感,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方欣玉接下宋仙凌的话,默不作声。
她想要什么,她最清楚,此刻她想要的,只是想和信谦再次成为好朋友,如此而已。
原本以为能以平常心对待信谦,没想到平静的心湖却因为仙凌和藤野浩司的一番话让她无法泰然的面对牧信谦。
害得她今天拼命闪避他投来的目光,一和他讲话就紧张得脸红心跳,连和他坐在飞机上时也状况百出。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方欣玉终于如释重负的吁口气。
以前没感觉,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信谦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有些心慌。
牧信谦拿着行李与方欣玉走出机场,看着低头敛目的她,心头有些困惑。
自从昨天她和藤野用过午餐后,她的表现就开始失常。
昨天他和客户谈生意,所以一整天都没回办公室,回家后也没空质问藤野,现在看欣玉这般不自在,他有些后悔昨天没有追问藤野到底和欣玉谈了些什么。
站在机场出口,等着高雄分公司派专车前来接机的同时,牧信谦终于轻轻开口:
“欣玉,-今天怎么了?”
方欣玉没料到他有此一问,不禁红了脸,连忙转过头去,不愿让他察觉她的异状。
“没有。可能是第一次出远门,有点紧张。”她搪塞道。
牧信谦转过头,看着她红透的耳根,没有点破,只是点点头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食衣住行的,不需要担心。”
一听到牧信谦接纳她的谎言,她不禁放心的吁口气。
一辆宾土车突然驶到他们面前停下。
司机下车后礼貌的与牧信谦致意后,恭敬的替他接过行李。
牧信谦则走向前去,为她打开车门,等她坐进车里后,他才跟着上车。
等司机上车后,车子便往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驶去。
车子驶进高雄工业区,在一栋二十层高的大楼前停下。
牧信谦领着她下车后,往大楼内走去。
这栋大楼与土地是牧氏企业向别家公司收购的,经过两年重建后,如今已是工业区中最高的一栋大楼,也成为工业区内的新指针。
方欣玉走在牧信谦身后二边打量四周。
大楼内部才刚刚完工,所以设备与摆设简单而显得有些空旷,不过她相信等到大楼正式启用时,一定会被装演得非常豪华气派的。
这栋大楼将成为生产高科技产品的厂房,也是牧氏企业另一项投资事业。
走进一楼礼堂,方欣玉意外的看见好几百位员工已经在礼堂内等着他们的副总裁到来。
几位像是牧式高雄分厂的高级干部立刻迎向前来,微笑和牧信谦握手寒暄。
牧信谦淡然点头微笑,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时台上的司仪立刻以热情的音调高声喊道:“让我们欢迎牧式企业副总裁牧信谦先生的到来!”
如雷的掌声瞬间响起,牧信谦气宇轩昂的通过礼堂中央的走道,身后跟着她与一些高级干部。
方欣玉没时间多想,牧信谦已经被请上台致词,而她则被请到贵宾席上就坐。
她不记得行程表上有这段,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信谦必须上台与牧式企业的员工精神喊话?她还以为剪个彩就可以走人了。
今天也没看见信谦准备讲词,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看着台上的信谦,他低沉的嗓音因为麦克风的音效,听起来更是沉着稳健。
纵使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他的讲词仍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她突然觉得他与她距离好遥远。
虽然她早就知道信谦跟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但是在确切体认到这点时,还是让她很难过。
她不否认自己确实在乎信谦,但绝不是像仙凌和藤野说的那样,她对信谦存在的感情,除了深刻的友情外,没有别的。
就算真有些喜欢,也因为两人身分背景的不同而消失殆尽。
当台下再次响起如雷的掌声时,她才猛然自沉思中惊醒,这时牧信谦已经结束演讲走到她身旁坐下。
她忙陪笑道:“副总裁的演讲很精采。”
“是吗?”他淡淡的问,语调搀着不信。
她不禁咋舌,难道他已经看出她根本没听进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了吗?
牧信谦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手边的报告。
结束启用典礼,牧信谦再领着她到会议室听了几场会报。
离开高雄工业区时,已经是下午六点。
坐在车上,方欣玉聚精会神的整理刚刚开会的会议记录,一边向信谦问出她不懂的问题。
牧信谦看着她专注的脸,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容。
他轻声道出他的想法:“-总算认真点了,今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老是心不在焉。”
她不禁停下手边的工作,心虚的不敢抬头反驳,只是低声道:“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自己的工作态度。”
他挑挑眉,没再说话。
牧信谦突然吩咐司机将车开到一家餐厅。
十分钟后,车子餐厅前停下。
牧信谦先打开车门下车后,再帮她打开车门。
他先向餐厅走去,她则默默跟在他身后打量眼前这间餐厅。
共有五层楼的餐厅,外表看来明亮华丽,不知道内部的摆设如何?
走进餐厅后,方欣玉不禁被餐厅内的摆设所吸引。
餐厅的规模很大,但是全然生活化的摆设却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她贪恋的环顾四周,想将它全记入脑中,回去好将家中的摆设如法炮制一番。
“你是怎么知道这家餐厅的?”她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出她的问题。
牧信谦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带她走到餐厅角落内被屏风二间隔开的情人雅座,并绅士的为她拉出座椅,待她入座后,他才跟着坐在她面前。
“这家餐厅很不错。”方欣玉笑着说。
牧信谦点点头,看着她。
此刻他居然有种错觉,彷佛他们已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同坐在家中的饭桌用餐。
想到这,他的嘴角不禁扬起笑意。
方欣玉看着他的笑脸,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想也算了,反正只要他高兴就好,其它的事一点都不重要。
这时餐厅的经理突然迎上前来,恭敬的问道:“副总裁,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听到餐厅经理这样称呼信谦时,她诧异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不会吧?没想到享誉国际的牧氏集团居然也有兴趣投资餐饮业?
她难以置信的在心底想着。
不过在接过菜单、看清了菜价后,她才知道为什么。
天啊!随便吃个几样菜居然能花掉她一个礼拜的薪水!如此昂贵的价钱,再加上牧氏企业的名号,这间餐厅想不赚钱都难。
她点了一个套餐和甜点,信谦也跟着点了一个套餐,另外再加上水果切盘。
在经理恭敬的离去后,她才问-
“这家餐听也是牧氏的投资之一?”
牧信谦点点头,补充道:“不过这是我妈开的。”
方欣玉应了一声,突然问:“对了,我好象从没见过你家人?”
她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但却从没见过他们。
“他们都在日本。”他简单答复。
她点点头,看着他陷入沉思。
他是这样冷然,尽管现在的他坐在她面前,但她总觉得碰触不到真实的他,想来他对她还是有戒心的,否则怎会连这种家常话都不愿告诉她呢?
想到这,她不禁苦笑了起来。
她对他也有戒心不是吗?看来两人间的武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卸下。
当餐点一一送上时,方欣玉抱着好奇的心态吃了起来。
食物一送入口中,她不禁赞赏的直点头,对这种简单的套餐竟可以烹煮得如此美味惊讶不已。
“这间餐厅一定很赚钱。”她笑着轻声下结论。
“一年营收净利二十亿。”牧信谦拿着刀叉,头也不抬的回答。
听到信谦的话,方欣玉不禁愣住。
天啊!二十亿-虽然这只是牧氏企业月收入的零头,但是听在她耳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挑挑眉,对自己轻声说:“那我可得好好品尝这价高物美的佳肴。”
牧信谦终于抬起头来,深思的看着她。
她则专注于眼前的美食中,浑然不觉他深沉的注视。
直到她吃完盘中的食物,推开盘子准备享用甜点时,赫然发现他正盯着她看。
她不禁扯扯嘴角,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牧信谦摇摇头,调转视线回到盘中的食物,开始吃了起来。
她则耸耸肩,纵然不明所以继续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