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竹有些阴沉的脸色,李七黎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过自己的眼角,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随后她便仿佛站不住了一般,肩膀往钱木枝那边歪了歪,身子被钱木枝伸手托住。
“七黎……”
李七黎抬了抬手,声音悲戚却又掷地有声。
“我们是没有欧阳掌柜,谢夫人这般有钱,可我们就算是一人一个铜板,也能给关师傅办一个体面的丧礼,送他走完最后一程!”
“……我没有那个意思。”
谢夫人咬了咬牙,眼看周围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不得不哑声开口,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可惜她刚才被勒了脖子,这几个字谁都没能听太清。
“还有,金二掌柜。”
李七黎完全不搭理谢夫人,看向金竹。
金竹对上她眼中的冷光,倒吸一口凉气,这真的是那位出了名的温柔女医?
“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你特意强调了木枝的父亲……
全城人都知道,木枝是金城的捕快,也是是城主的女儿。但是你在钱捕快对你们提出疑问时,刻意强调要她去找父亲,而不是去问城主。
所以你的本意,是想说木枝要通过私情,来要求城主做一些,本就合情理的事么?
若是城主真的收回公文,满足了我们这些,受过关师傅恩惠之人的心愿。
这本来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一件事,因为你这句话,整件事的意思,就变成了城主的私心,是城主疼爱自己的女儿,公私不分,是么?”
李七黎说到这儿,不只是金竹,连钱木枝都愣住了。
本来金竹说那话,就是为了压制钱木枝的气势。
他很清楚的知道钱木枝讨厌别人拿她这层“优势”说事儿,所以钱木枝听了这话除了憋气,就是发疯,不会反驳什么,因为这是她的痛点。
但是现在话里话外,有的没有的意思,都被李七黎给说了个通透。
现在这一句话指的不只是钱木枝了,还指向了城主,这一纸公文也弄成了城主为了避嫌,必须盖印的公文了。
明明一份合理的公文,此时变得合律法却不合人心。
谢夫人脸色变了又变,若说金竹刚刚抓住了钱木枝的痛点,那李七黎现在就踩在了她的痛点之上。
“小李大夫,金二掌柜他方才……确实是口不择言。”
李七黎正靠在钱木枝的怀里,认真的听着围观百姓的站队,谢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成功的引回她的视线。
谢夫人对上她的眼,叹口气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春肆的确不合适。那就在关师傅的酒铺办,你们看如何?”
我们看如何?呵!倒真是能屈能伸啊……
“我们?此事也不是我们就能决定的。
你若问我,我能说的就是,我不希望我师父的事,再跟欧阳开的钱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能让师父干干净净的走。”
经过李七黎刚才那一番长篇大论的阴阳怪气,钱木枝不说全听懂了,但是心里的气是散了一些,说的话基本合乎她的理智和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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