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年桓俊容就像被岁月定格了一般,依旧耀世而肃杀,只是那双原本戾气迸射的眸中卷上了一层柔光。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来的,让她瞬间就想到十三年前。
沈暮念微微颔首,落座。
顾萱翎从楼上下来,穿着一身布满青花瓷纹的旗袍,她身材和脸蛋都冻龄,看上去婀娜多姿,但脸色不不好看。
虽然画了个淡妆,却依旧能看出来脸色苍白。
想到戚竹所言,她生病了。
“自己来的吗?”顾萱翎坐在了沈暮念身侧的椅子上,稍稍侧过眼看向她。
沈暮念能察觉到她眼底那遮盖不去的复杂情绪,说不出来是怜悯还是可怜,是厌恶不屑还是挣扎。
“嗯。”
“你的身世,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顾萱翎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暮念,哑声道。
沈暮念眼底闪过一丝痛意,抬起眼是无奈和讥讽:“若非瞒着,我能活到现在么?纵使到了现在,若非有我父亲给我留下来的东西,我想,今日我也无法这么完好的坐在这里。”
顾萱翎眼神一紧,转眼看向君年桓。
他目中是藏不住的伤痕,这些伤痕伴随着君年桓十三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
“念念,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身份伤害你?”君年桓垂着眼睛,沉声道。
沈暮念蓦地想到苏寒。
他千疮百孔在她面前强撑着的样子,想到了何以容,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想到了北区漫天的大火,想到了在小黑屋里那暗无天日的七天。
想到,自己倒在森林里,奄奄一息,痛苦万分,恨不能自己了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