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竹走后,沈暮念试着活动了活动僵硬的身子。
胳膊腿酸麻到了一种地步,就像被重新组装了一样,机械的拼凑在她身上,大脑的转速有点慢,指挥起来颇显费劲。
沈暮念不知道自己躺了多少天,但隐隐能感觉到晕厥之前和梦里的那种凌迟之痛有所减轻。
那是她的噩梦,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半晌后,在她撑着身子想下床试着走两步的时候,伴随吱呀一声轻响,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沈暮念抬头之余,手腕的力道跟不上有点颤抖,手掌错开床沿,一头朝地上栽下去。
她一只手下意识的撑着地,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床单,避免脸先着地。
摇摇欲坠下滑之际,一双结识有力的双臂猛地撑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柔的扶了上来。
“沈暮念,你是不是疯了!”一声卷着怒气的低吼赫然响起,熟悉至极。
他在靠近她的时候,他身上那种熟悉又霸道凛然的气息,便直直照着沈暮念的门面袭来,只瞬间就将沈暮念那日的梦魇唤醒。
他的疯狂、他的暴虐、他将她当成替代品的片刻深情,他的一切,一幕幕一个画面一个定格,清晰的宛若就发生在昨天。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暮念在坐回床上的一瞬间,柔柔的打开了他的手,拧眉道:“别碰我!”
一瞬间。
他的脊背一僵,高大的身姿站在她面前,第一次望着她,愣住了。
他想到了,这件事给她造成的影响,也做好了她会排斥他的准备,他甚至想好了,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对她大声说话。
但刚才,见沈暮念这惹祸精,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下来的时候,他又……失控了,在没有任何药物的致使下。
他愣了,沈暮念也愣了。
其实,沈暮念没有很矫情的在这件事情后厌恶他。
况且,她没有厌恶他的理由。
路是她自己选的,床是她自愿上的,苦是她乐意受的,这些怨不得他,那他的真性情,对思思的情深义重,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呢。
反正他不喜欢她,她早就知道,她也不喜欢他,说到底走到现在,还是各取所需,欠债肉丨偿。
她能理解,谈何厌恶呢。
她只是……一时情难自控,有点下意识的畏惧他的触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