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能成为夫妻吗?与她结合,过着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生活,是否永远只能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
无名俯首凝望真雅,见她颊染霞霜,犹如一朵娇羞的芙蓉花,心口一阵渴望的疼痛。
“你还记得,自己许过我三个承诺吗?”他声嗓更哑,呼吸急促。
“嗯。”她软软地应。
“我现下跟你要求第三个承诺。”
“你想要什么?”
“相信我。”他单手捧起她下领,近乎伤痛地锁凝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
他不求她的爱,不求她能与自己婚配,不奢望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要她的信任——
“你愿答应吗?”
她无语,扬眸静静地a他短短的片刻,于他而言却似经历了干年万年,永难止歇的折磨。
“我答应你。”她终于许下诺言。
他不敢相信,全身震颤。“你真的愿意相信我?”
“嗯,我愿意。”她温柔地微笑。
而他,再也抵挡不住体内排山倒海的情潮,俯下唇,深深地、深深地亲吻她,缠绵排恻,全心全意。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赖。
奔波流离,路程辛劳,却日日有新鲜有趣味,看的是风花雪月,体会的是温暖人情,若说哪里比不上宫里,也就桌上不见山珍海味,经常是粗茶淡饭;穿的不是绞罗绸缎,而是平民服饰。
也没什么不好,虽是清苦了点,至少心里愉悦,无须处处提防、与人争权夺利。
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那就不当公主了吧?不当公主,也不争做女王,甘于平凡。
不做女王了吧!天涯海角,与他相随
我对你太失望了!真雅。
梦里,有道严厉的声音苛责她。
是承佑哥。他来到她梦里了,多年未见,他清俊瘦削的脸庞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她好想见他,又怕见着他,别过脸,怯于相望。
看着我!睁大眼,好好看着我!
“承佑哥,请你别为难我”
对我的承诺,你忘了吗?你说自己会守护希林的江山,都是虚言妄语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累了。承佑哥,我好累,好累”
谁不累呢?活在这世上,谁不是兢兢业业,身在一苦痛当中?
“没错,人生是苦,但也可以带着一牲甜啊!偶尔,我也想吃点糖。”
你不是孩子了!
“我的确不是孩子,但我不能为自己而活吗?我也想快活度日。”
你太令我失望了!如此逃避现实,不是当年我识得的你。
“或许,你从未真正明白过我承佑哥,算我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希林的百姓,是你的江山、你的子民。娇细想想,难道你是为了我才决意成王的吗?难道不是你对受苦受难的黎民有一份心疼与怜惜?
你,不是为谁而成王,是为你自己!
“是为了我自己?”
听见了吗?你的子民在哭泣,他们的呼号呐喊,你忍心置之不顾吗?
“他们在哭?”
听见了吧!你明明听见了,艾再装不知,振作吧,是该清醒之时了!
懊醒了吗?
再美的梦,终归有到头的一日,是该醒了,该醒了——
真雅怅然醒转,睁着眼,茫然注视苍沉夜色,过了片刻,她才惊觉屋外似是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
有人在哭。是谁?
她警醒地下相,披上外衣,推窗往下望。
外头,天尚未亮,晨曦只在东方一角,微微初透,清冷的月牙还挂在天上。
可有一行人己鱼贯走出客栈,几名彪形大汉骑在马上前后押阵,中间是一列女子,一个接着一个,约莫数十名左右,彼此的手腕用绳索绑在一起,个个形容憔悴。
哭声便是山那些女子当中传出来的,大部分的神情空洞,似是对自己的将来已无眷恋,少数几个喂喂吸泣,伤心自怜。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要被带往哪儿去?
真雅凝眉,脑中思索情势,当机立断,一面握拳敲墙,一面换穿衣衫,收拾行李。
当她打点好一切之后,敞开房门,无名己于门外守候。
“走吧!”她匆匆撂话。
“走去哪儿?”他随在她身后。
“你没发现吗?方才有一队人马摸黑悄悄离开客栈,我怀疑他们是人牙子,要把那些姑娘家卖去青楼妓馆。”
“所以呢?你想怎样?”
“先跟踪他们,再设法救出那些女子。若这些人牙子有个组织,那便要追查出他们的首脑,全数押送官府,审问论罪!”
押送官府,审问论罪。
瞧她说话的口气,仍当自己是那个在希林朝中威风凛凛的将军吧?
无名心窝一拧,一股奇异的躁热于胸臆翻腾。“他们是否论罪,究竟干你何事?那些商人可是来自唐国。”
“是唐国人?你怎知?”她讶异地瞥望他,不旋踵,立时醒悟。“你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他们是昨日深夜进客栈的,约莫是为了掩人耳目,并不从前门走,走的是后门,我听到异响,觉得奇怪,便稍微打探了一下。”他解释。
“你打探过?为何不告诉我?”她有些生气。
他默然不语,别过头,似是躲避她的眼神。
“你说话啊!无名,你究竟探听到些什么?那些人牙子是来自唐国的吗?他们为何千里迢迢前来此地?那些姑娘呢?她们的故乡又在何处?”
“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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