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引雷亦凡上钩,杜月香等人在春风阁待到很晚才离去,然而隔日一大早依旧要起床准备上朝,睡眠不足的杜月香只能努力打起精神,准时离开御史大夫府,免得早朝迟到很丢睑。
好不容易撑完早朝,一回到御史台的书房休息,她就彻底阵亡了,直接趴在书案上补眠。
当聂席郎拿着一叠公文进到杜月香的书房时,见到的就是她趴在书案上的画面。
他虽然同样在春风阁待到很晚,也一早就准时上朝,精神却依旧不错,这也难怪,杜月香的睡觉时间还得扣除晚上的卸妆保养以及早上的化妆准备,比聂席郎要短了不少,再如上她根本不习惯熬夜,难怪撑不住。
他无声的来到桌边,将公文轻轻放下,没有吵醒她的打算,知道她的确累坏了,希望她能好好休息。
他离开书房,没过多久又拿了一件红色披风过来,这披风是杜月香拿来盖在他身上的,他一直想要归还却找不到机会,现在正好还她。
小心翼翼地将披风盖上她的肩,他瞧着她沉睡的侧脸,心思微荡。
见她有一小络发丝垂落鼻间,似乎扰得她不舒服,眉心微蹙,他没有多想就伸
手轻捞起那络发丝,勾到她的耳后。
果然,她的眉心即刻舒缓,嘴角轻扬,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继续在梦里会周公。
他也跟着扬起一笑,虽然浅,却蕴含着柔情,就算在御史台,他也已经无法只单纯的当她是台主,不去理会她身为女人的事实。
他越来越公私不分了,明知不妥,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断深陷,无法自拔。
她的出现,搅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她的开朗主动,让他无法招架,伤透脑筋。但也正是因为她这种不同于一般姑娘的大胆,终于成功撼动他如铁的心
情不自禁,他轻俯下身,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落下淡淡的一吻,却在唇瓣碰到她柔软脸颊时猛然惊醒,赶紧直起身子,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趁她入睡时轻薄她,成了自己最不齿的登徒子!
这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不该再留在这儿,不能再堕落下去,做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聂席郎急急离开杜月香的书房:心慌意乱,非常无法接受自己的失控腧矩。
尝聂席郎一离开,杜月香马上震惊的坐起身子,脸上早已没有任何困意,甚至双眼睁得奇大无比。
其实她在他帮她拨开发丝时就醒了,虽然她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却还是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了一股热气,之后某种东西在她脸上轻点了一下,很快就退开,快到她无法肯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亲了她吗?
到底是她睡到昏了头,纯粹在作梦,还是他真的趁她熟睡时偷了她一吻,然后马上“肇事逃逸”?
她害羞地捣住疑似被轻薄的脸蛋,很快就决定找他问个清楚,这是个可以逼问出他心意的大好机会,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
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这个闷葫芦开窍,不乘胜追击怎么行?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免得事情过去太久,他就翻脸不认帐了。
“聂席郎!”
聂席郎在自己的书房里,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懊恼反省当中,突然听到杜月香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他的心猛烈一跳。
一转过头就见杜月香声势惊人的推门闯入,直接冲到他面前,喘气问着:“你你”话到嘴边,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你是不是偷亲我?她真的要这么问吗?这样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如果真的是一场误会,那场面会有多尴尬?
聂席郎即刻发挥了他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面瘫”本事,一脸平淡的问:“有事?”
她什么时候醒的?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他还是头一回如此的心虚兼心惊,果然坏事真的不能随便做,他完全不是这个料。
她张着嘴犹豫又犹豫,最后还是放弃直接逼问,拐个弯说:“我、我刚才在睡觉,在梦里似乎感觉到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
“就是我的脸颊”她指指自己刚才被吻之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
聂席郎急中生智,即刻回答。“蚊虫叮晈这种事很常见,你不必少见多怪。”
“什么?蚊子?”杜月香怪叫出声,不满的瞪着他。“你确定,真的是蚊子?”
他当她是笨蛋吗?是不是被蚊子叮,难道她还分不出来,蚁子在哪儿,被叮的包又在哪儿?
“除了蚊子以外,你以为还有什么东西会对你有兴趣?”
他绝不能承认刚才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对她做出了逾越之事,因为他不能给她一丁点希望,以为他们有机会更进一步。
她想要的东西,他给不起,只能在这一刻悬崖勒马,免得将来她会伤得更重。
聂席郎那明显冷然的语气,以及刻意拉开彼此距离的淡漠态度,让杜月香原本的期待顿时被一团怒火所取代。
承认喜欢她有这么难吗?还是很丢脸?丢脸到他愿意自我丑化,成了一只蚊子也无所谓?
“聂席郎,大丈夫敢做敢当,你到底是要当人还是当蚊子?”她火大的逼问。
“你问的问题没头没脑的,我拒绝回答。”
“你——”
“叩叩!”
此时非常不凑巧的,李德三在敞开的门边敲了敲,打断杜月香的逼问,尴尬地问:“二位在吵架?”
他们俩皆是一愣,就算真的在吵架,现在多了个外人在又怎么吵得下去?
“谁和他吵架了?”杜月香只能放弃逼问,转身离开。
聂席郎暗暗松了口气,庆幸李德三出现得正是时候,免去了他与杜月香之间的继续对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已经连连失控,他必须果断的马上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免得越错越多,到最后无法挽回。
他不想伤害她,长痛不如短痛
李德三察觉到聂席郎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不禁问道:“聂中丞,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聂席郎即刻回种。“倒是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之前聂中丞与台主打算一起调查吏部尚书卖官之事,不知进展如何了?”李德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口。“若是有需要帮手,属下愿意帮忙,请不吝吩咐。”
其实他对大家选择性办案的状态也多有不齿,只不过在这种大环境下,他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根本改变不丁什么,也只能摸摸鼻子,和大家同流合污了。
这次他挣扎了很久,还是压抑不了深埋在内心的不平,既然现在有人站出来想要改变,那他也决定豁出去了,
瞧着重新燃起热血眸光的李德三,聂席郎像是看到了多年前初入御史台的自己,那个尚未被连番黑暗现实浇熄满腔热火的自己。
看到御史台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他感到非常欣慰,如果能再多一些像李德三这样的人,他相信御史台会有一番新面貌的。
也好,就让李德三来帮忙吧,因为不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再与杜月香过分接近。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为了她好,他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决定。
他不该有牵绊,以前没有,现在更不该有,尤其是在他离去前的最后一段日子
杜月香真不敢相信,聂席郎居然决定退出春风阁计划,改由李德三顶替帮忙。
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想承认对她的情感,干脆疏远她,也不打算继续与她共事了?
这算什么?她是有多么差劲,竟让他避之唯恐不及?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因为聂席郎这决绝的举动,杜月香也恼火了,她的忍让并不是没有底限,既然他都做得这么绝了,她又何必再想尽办法讨好他,拿自己的热脸贴他的冷**?
所以杜月香正式和聂席郎冷战,在御史台时除非有必要,两人绝对不靠近,绝对不说话,下朝之后她继续与韦玉笙及李德三去春风阁执行计划。
她就是要做给他看,没有他帮忙,她一样可以做得很好,甚至比有他在的时候更好!
杜月香与聂席郎之间的气氛转变,御史台的僚属当然明显感觉到了,不过他们都持观望态度,不想多惹事端。
而聂席郎虽然表面上退出计划,实际上,每晚他还是会到春风阁去,只不过隐身在杜月香看不到的地方,这个秘密,就只有李德三及高嬷嬷知道。
他还是放不下心,但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不如不觉间,计划已经执行了一个月,春风阁的玉笛姑娘名声已经传遍宣京城大街小巷,越来越多人慕名而来,春风阁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只不过他们的目标人物却一直没有出现。
这让杜月香有些沮丧,难道她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不,除非等到雷亦凡出现,要不然她绝不放弃!
而聂席郎眼看杜月香接连一个月天天熬夜,每日都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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