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门见人,你要我卸妆就等于是在扒我衣裳,逼我光溜溜的在众人面前luo奔!”
“这是什么歪理?”聂席郎表情微变,蹙起眉。“还有,一个姑娘家的,怎能随意口出秽言?请您自重!”
“我哪里口出秽言了?”杜月香不解的瞪大双眼,随即意会过来,暧昧一笑。“luo奔?”
“”聂席郎继续一脸尴尬,她不害臊,他都替她感到害臊了。
杜月香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男人真纯情,只是听到luo奔两个字就难为情?“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我只是嘴巴上说luo奔,又不是真luo奔了,你不必对luo奔这两个字那样敏感,还是其实你现在脑子里已经开始在幻想luo”
“请您住嘴!”聂席郎尴尬万分的出声制止,她肯定是故意的,才会一连说好几次那两个字!
杜月香抿住唇,压回笑意,她的确是故意的,谁教他先给她下马威,她逮到机会当然要乘机回整。“反正关于化妆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
杜月香与聂席郎的争执早已引起其他人注意,大家不断的往议事间里头瞧,好奇到了极点。
聂席郎冷眸一瞪向门口,他们便心虚的马上一哄而散,回头办公去,可没胆挑战权威。
“关于妆容之事,咱们可以多多讨论,并不急着马上做出结果。”聂席郎选择拖延战术,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下官先带杜台主到所属书房去认识新环境。”
“好,那就走吧。”杜月香也知道这是拖延战术,决心与他耗上了。
御史台内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办公间,供众僚属使用,通称书房,聂席郎将杜月香带入一间布置简单典雅的书房内,这是御史大夫专属的办公间。
杜月香左瞧右看,好奇不已。“聂中丞,我的书房在这儿,那么你的在哪里呢?”
“就在隔壁,杜台主若有任何不懂之事,可以随时唤下官来解答。”
“那就好。”杜月香满意的点点头。
“那么杜台主对御史台内的执掌事项到底了解多少,需要下官从何处开始解释起?”
“呃?这个嘛”杜月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看你还是从头开始解释起好了。”
她在答应女皇接御史大夫的职位前,可与官场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许该这么说,她根本就是被女皇“赶鸭子上架”的,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前就被派到御史台来了。
聂席郎讶异的瞥了杜月香一眼。“您完全不懂?”
他以为普通人就算不了解御史台的职责,对御史台在朝廷内的作用也会有基本认识,不至于完全不明白。
“啊哈哈哈哈”杜月香心虚的干笑。
聂席郎不敢置信,还真是奇葩,居然有人连“鼎鼎大名”的御史台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该不会您对朝内百官的职掌都一无所知吧?”
“谁说的?我只不过不熟御史台而已,其他官职我多多少少还懂一些。”她即刻反驳。
“例如?”
“那个宰相、王爷还有将军!”她脑中想到什么,就顺势答了什么。
她绝对不会承认,她学生时期历史就念得很差,等到离开学校进入社会后,书本丢光,能忘的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唯二还会碰的书,除了美容化妆相关书籍之外,就是拿来调剂身心当休闲在看的言情小说。
而她之所以会对这三个职业比较熟,全因为他们都是“十大古代言小男主角职业排行榜”榜上有名的,去租书店随手一抓命中率极高,其他不受男主角青睐的职业她当然也就不熟啦。
聂席郎眉头一皱,她只讲了三个,有问题的就有一个。“王爷哪是官职?那明明就是爵位。”
“嗄?哎呀,反正那不是重点。”重点在谈情说爱呀,所以不管宰相、王爷还是将军,官职爵位傻傻分不清,都没差啦!
聂席郎深吸了口气,忍下一肚子的火,如果她不是顶着“御史大夫”的身分出现,他或许会忍不住马上将她轰出去。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在新的台主人选尚未出来之前先答应女皇会尽力辅佐,结果居然来了这个女人,他简直是自找麻烦!
“很好,那咱们就从、头、开、始、吧。”他最后几个字简直就是咬牙硬吐出来的。
“呃?”杜月香心一惊,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杜月香一坐上办公大椅,聂席郎就将一堆厚厚的书册全迭在她前方的桌子上,将她彻底淹没,她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她最讨厌读书了,本以为出了社会就不必再被书本追着跑,怎么她只是来当个官,就又重新踏入书本的恶梦了?
“这些全是与御史台相关的工作实录,下官不求杜台主能在短时间内看完,一切尽力就好。”
那么她可以一天只看一页就好吗?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接下来下官先向杜台主简单介绍御史台职掌,简而言之,御史台专司纠正百官之罪恶,只要握有百官犯法之确切证据,就能弹劾官员,并且也能随时纠正朝廷上任何违纪之事。”
而其中的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属于最上层的管理阶级,下有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多名。殿中侍御史主要负责百官朝仪等等与规矩纪律相关之事;调查官员们是否有犯法违纪,由侍御史及监察御史负责;若要派遣至京城以外的州县去调查地方官的违法案件,则大多由监察御史出此任务。
杜月香听聂席郎详细解释御史台主要的工作后,越听越觉得不太妙,这种专门在皇帝面前打其他官员小报告的工作,不就是俗称的“报马仔”吗?
还有还有,一得到官员犯法的证据,就可以弹劾官员,严重的时候被弹劾的官员乌纱帽都有可能丢了,这不也很像二十一世纪那些爱开记者会爆官员料的立委?而且她一直非常好奇,那些立委手中的爆料资料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呀?
“那个聂中丞,我有问题。”她像个好学生般举手发问。
“请问。”
“照你这种说法,咱们御史台不就和朝廷内的其他机构都是对立的?”
“咱们是处于监察纠正之位,犹如皇帝安放在四处的耳目,您要这么想,其实也不算错。”
“该不会你们在朝中的人缘都很差吧?”杜月香有些开玩笑的说。“毕竟不会有人喜欢一天到晚都在打小报告的家伙,如果是我,我也不喜欢交这种朋”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只因原本面无表情的聂席郎此刻倒是轻扬冷笑,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说——你可终于进入状况那么一点点了。
她错愕的一愣,难道情况真的被她给说中了?“不会吧”
“百官对咱们御史台,表面敬、私下忌惮厌恶早就屡见不鲜,所以入了御史台就得有觉悟,在外头走路最好小心一些。”聂席郎冷笑着自嘲。
“”杜月香现在不只错愕,更是傻眼了,她居然被女皇丢入了全朝廷“最顾人怨”的机构里,这根本就是烫手山芋嘛!
她不想走在外头时时刻刻都担心被人暗算呀,她爱惜自己的性命,她只想平平安安的好好过日子呀!
杜月香一脸大难临头的抱头尖叫。“腾锦茜,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居然这么算计我——”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老娘不干了!
话说回来,杜月香之所以会入朝为官,这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皇上,你看看这样东西。”
当今宰相夏纯纯拿了一张纸片给女皇腾锦茜,那张长方形的纸片很厚,大小与掌心差不多,上头写了姓名、地址,纸片最外围还画了一圈小花边,看起来很像是二十一世纪的名片。
腾锦茜虽然外表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但其实身体里头早已被另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子灵魂给进驻,她看着夏纯纯递来的名片,眼睛一亮,发现了希望之光。“这好像我们那个时代的名片。”
“你也这么觉得?”夏纯纯兴奋的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特地拿来给你看的。”
是的,与杜月香一样,腾锦茜与夏纯纯都是阴错阳差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金盛王朝的“同乡人”不同地方只在于,腾锦茜只有灵魂穿越,而夏纯纯与杜月香都属于身魂完整穿越过来的。
腾锦茜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当女皇,到处被打压,有志不得伸,所以她才冒出寻找同是穿越人来当她左右手,一同改变这个世界的念头,而夏纯纯就是她找到的第一个帮手。
腾锦茜瞧着上头的“彩妆师米那丝”六个大字,越瞧越觉得有意思。“纯纯,你怎么会有这张名片?”
“喔,其实是韦玉笙给我的。”
夏纯纯的丈夫华白瑜有个美得像妖孽的外甥韦玉笙,他本来看她很不顺眼,但她都已经成为他的舅母了,他也只能说服自己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昨日,韦玉笙突然丢了这张名片给夏纯纯,以一种受不了她的眼神说道:“你到底懂不懂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老是这样不懂妆扮,像个黄脸婆一样,当心没过多久舅舅便对你腻了,你就等着当下堂弃妇吧。”
夏纯纯那时才知道,大概半年前一个名叫“米那丝”的女子来到帝都宣京城,向京里的妇女兜售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还开班授课教女人如何化适合自己的妆容,城里不少达官贵人的夫人争相竞购她卖的什物,也抢着上她的课。
夏纯纯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惊喜不已,这不就是他们那个时代的彩妆师?这个叫“米那丝”的女人很有可能也是穿越过来的!
“米那丝venus?希腊罗马神话里的爱与美女神维纳斯?”腾锦茜恍然一悟。“这个女人用的肯定是化名!我就搞不懂,电视上那些有名的彩妆师为什么都爱取一些英文名字,难道用自己的本名就真那么见不得人”
“皇上,那么这个米那丝是我们同伴的机会又更大了,要把她叫过来吗?”夏纯纯依旧兴奋,已经迫不及待想多一个“战友”了。
“当然要!”腾锦茜也跟着斗志高昂。“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先把她叫来宫中会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