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一纸婚约,她也只不过是个可以被称为“妈妈”的保母,但怎么短短几天,她就改变了这个家的生态?
想到自己明明决心要跟她保持距离,却又因为大门紧闭而感到失落,他就觉得很呕、很恼。
下了车,关上车门,他一如往常的将钥匙插进大门锁孔,打开大门,然后上楼。
走进书房,他打开了桌灯,环视着一室的寂静,没来由的感到焦虑及悲哀。
才要脱掉西装外套,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你回来啦?”
他陡地一震,猛地转身,看见的是一道刺眼而温暖的光。
定睛一看,那不是光,而是她。
在幼儿园及道馆玩了一天的棋太,因为太累了早早就上床睡觉。
在哄他睡的同时,珠树也不小心睡着了。
棋太今天活像是会走路的大声公般四处放送,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已婚”事情。道馆的孩子、孩子们的家长,每个人见了她都追着她问东问西。
她虽不想对大家说谎,但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为了保住道馆才答应跟棋太爸爸结婚
这事毕竟不光彩,而且要是不小心传到棋太耳里,还可能会伤害他幼小竹灵。
因此“我们一见钟情,决定闪婚”成了她唯一的答案。
十点半,她突然惊醒,因为她听见了细微的声响。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走出房间。穿过走廊,她往另一头走去。
书房的灯亮着,这让她有点惊讶。他回来了吗?现在“才”十点半耶。
她快步向前,走到书房门口,看见背对着门站在书桌前正准备脱掉西装外套的他。
“你回来啦?”
听见她的声音,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来,像见鬼了似的看着她。
这下子,反倒是她让他给吓着了。
“今天比较早喔?”她讷讷地说。
“还没睡?”他有点冷淡的把头转开,脱掉了外套。
见状,她立刻趋前要接过他的西装外套。但当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西装外套,他竟大动作的将手一缩,像是不希望她碰到他的东西般。
她有点尴尬地看着他“我只是要帮你把外套挂好”她觉得今晚的他怪怪的,有点警戒,也有种说不上来的神经质。
跟现在的他相较,她比较喜欢昨天晚上累到在她腿上睡着的他。
那时的他像只在主人身边睡得香甜且没有防备的大狗,而现在的他,像是一匹在暗夜里的某处,瞪大亮晃晃双眼的狼。
“你不必做这些事。”他语气冷淡“这不在契约之中。”
他不是故意这么冷漠,但天生的防御机制一启动,他就立刻变成一个可恶的人了。
他一向掌握着自己的情绪及情感。但当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及情感竟受到她的影响及操控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封闭自己的心。
她是为了保住道馆才答应跟他结婚,她并不爱他。因此他也绝不能爱上她!
“你的责任是把棋太照顾好,不是照顾我。”他说。
她皱皱眉头,两只澄静的眸子紧盯者他“今天的工作不顺利吗?”
“什”
“你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她有点愠恼的瞪着他“我只是顺手帮你做点事,你干么态度这么差?”
“我没要你顺手帮我做什么。”他浓眉一揪“你出去吧。”
她眉心一拧,悻悻的看着他。
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有必要搞得这么陌生吗?
她知道自己跟他只有一种名叫“契约”的关系,不用他一再的提醒。
她忍不住瞪着他说。“昨天晚上睡在我腿上的你比较可爱。”
他的目光像是利刃般射向她“不要说我可爱。”
迎上他利如刀刃的目光,她心头一惊。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今天惨赔了几十亿,所以得找个人来出气吗?
哼“当出气包”可也不在他们的契约当中耶,她何必受这种鸟气?
“我不会再说你可爱了,因为你一点都不可爱!”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但一转身,她突然想列她已经让棋太到花园幼儿园上课的事,她只好再次僵硬地把身子转回并面向他“对了,我跟你说,我已经让棋太到花园幼儿园上课了。”他微顿“花园幼儿园?”
“我不是有跟你提过吗?”
“你没跟我提过什么花园幼儿园的事。”他神情凝肃“那是什么幼儿园?”。
“就是小朋友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的幼儿园啊。”她说。
他眉丘隆起,一脸严肃“棋太不是回吉维尼双语幼儿园吗?”
她想了一下,猜想他说的应该是棋太之前念的那间幼儿园。
“棋太好像不想回去那里,而且他在花园幼儿园比较开心。”
为了让他了解一下花园幼儿园,她继续说:“花园幼儿园在我们樱合算是不错的幼儿园,而且离道馆又近,我每天都可以接送他上下课,还能回道馆”
“你开什么玩笑!”未等她说完,他打断了她。
避上他严厉又冷肃的眸子,她心头一颤。
“你让棋太去念那种每天只是吃喝玩乐的幼儿园?你在浪费他的时间吗?”
“什”
“明天立刻让他回吉维尼双语幼儿园上课。”他语带命令“不准再让他去什么花园幼儿园。”
她听得出他话中对花园幼儿园有着明显的歧视,甚至是不屑。是怎样?一般人念的幼儿园比较脏、比较差,教出来的小朋友也比较笨吗?
“棋太他在吉维尼一点都不快乐!”
“吉维尼有完整的师资及教学内容。”
“哈哈。”她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又是什么要孩子赢在起跑点上的鬼话吧?”
她说那是鬼话?让小孩子跑得比别人早、比别人快有什么不对的?
她根本还未为人父母,怎知为人父母的苦心?
“棋太才五岁,现在的他要的是快乐。”她毫不退让地表示。
他目光一凝“棋太的教育方式由我来决定,不是你。”
她迎上他仿佛要进出火光来的可怕眸子“我是他妈妈,我也有权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