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总管,该去米仓了。”福伯在一旁叮咛道。
“走吧!”褚千堂还有事要办,没打算上前跟她打声招呼,就想直接出门。
“褚公子!”可单晓阳看到他了,一时兴奋的开口喊他,还朝他快步跑来,却不慎踩到裙摆踉跄跌倒,优雅的闺秀风范顿时毁于一旦。
“笨丫头,谁要你大喊又大步走的!”魏夫人失望的猛摇头,拿着扇子用力打她的头,单晓阳被打得头很痛,直求饶着。
见状,褚千堂唇边浮出笑意,福伯却感到纳闷。
“褚总管,晓阳又粗鲁的跌倒了,你应该很烦恼才对,怎么笑了呢?”
他依然微笑。“她很有趣,对吧!”
一大早就用这么特别的方式向他问安,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埃伯不苟同。“褚总管,这可不是件有趣的事啊,要是晓阳在知府大人的寿宴上出差错怎么办?”
褚千堂倒不担心。“不,她会做得很好的。”
他都想好了,她只要专心把云家小姐的扮相演好就好,寿宴上的抚琴献艺等她无法在短期间内学好的事,他会以她身体不适推掉,然后将云襄儿之前绣的鹭鸯锦被献给知府大人做为贺礼。
距离知府大人的寿宴还有一个月,他相信她能把襄儿小姐学得唯妙唯尚。
“对了,福伯,你都喊她晓阳?”他比较在意这点。
“晓阳没心眼、好相处,竹院里的仆人都喊她晓阳姑娘,是因为晓阳说我是长辈,直接喊她名字就好了。褚总管,你和晓阳交情更好,不这么喊她吗?”
褚千堂顿了下。他跟单晓阳交情更好?他不过是每晚抽出时间教她习字罢了,其他人也都这么看待他们的吗?
不过,她确实是少数让他觉得相处得轻松又无拘束的姑娘,只是要他直喊她的闺名,他还是觉得太亲密了点,做不来。
“单姑娘是云家的贵人,我喊她闺名不妥当。”他正色道,有点刻意想跟单晓阳划清关系。“走吧!”他迈开步伐,往正厅方向走去。
埃伯在褚千堂身边待久了,自是懂得看脸色,没多说便尾随跟上。
单晓阳看到褚千堂离开了,落寞的发了下呆,立刻被魏夫人的扇子给打醒。
“痛,别再打了!”她抱住头,都打得她变笨了!
“你得长进点!褚总管一整天有做不完的工作,晚上还要教你习字,他很累的,你可不要辜负他啊!”魏夫人凶巴巴的训诚。
他很累吗?
单晓阳想到褚千堂最近脸色看起来很疲倦,不由得在意了起来。
接着一整天,她都魂不守舍的想着这件事,被魏夫人训了好几顿。
晚上,单晓阳双手撑着腮帮子,专心的盯着正在授课的褚千堂看。
鲍子那么累,她能为他做什么事消除疲劳吗?
对了,她可以逗他笑。
单晓阳诡异的嘿嘿笑,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拿着笔醮上墨汁。
正当褚千堂埋头解释诗词意境时,心头陡地涌起一股恶寒。怎么回事,是错觉吗?他抬起头,没看到奇怪的事,只见单晓阳趴在桌上睡着了。
是她太累了吗?
他阖上书,朝她走过去,看她睡得挺熟的,不忍吵她,想找件外衣给她披上,岂知这时她抬起脸来,那张脸却让他吓得倒抽口气。
这丫头竟在脸上画上两条胡须!
褚千堂告诉自己不要动气,绝不能对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吼,那有失他这个总管的风范。
“你为什么要画胡须?”褚千堂沉住气,咬牙问。
单晓阳摇头,还探了探窗外有没有人在偷听,小小声说:“那不是胡须,是魏夫人的皱纹啦,你不知道她凶起来嘴巴旁边都会挤出两条线吗?”
老天,她说那是皱纹?
褚千堂受不了了,他捂住嘴,转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着,像在忍耐什么。
“公子,你就痛快的笑嘛,别忍耐!”真是的,笑有什么好丢脸的吗?
他在笑?
褚千堂一震。他是怎么了,竟被她逗得笑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礼的笑过,这不像他!她这顽皮的行为也让他发觉到她学到的端庄只有外表,骨子里仍是粗野不驯的。
埃伯说得对,她失足跌倒可不是件有趣的事,他得好好教她,不能纵容她,免得让她在知府大人的寿宴上闹出更大的笑话!
“起来!”褚千堂板着脸,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不妙!鲍子生气了!单晓阳一路被他拖着,就在她害怕跌倒之际,他已放慢了动作,让她慢慢走。“公子,你想做什么?”
褚千堂带她来到浴间,里头有蓄满清水的木桶,他把她推向前,单手盛着水的泼到她脸上。
“哇,水好冰!”她嚷道。
褚千堂顾不得那么多,她这张脸要不洗干净,明天怎么见人?
“公子,不要!真的好冰!”单晓阳想躲,褚千堂却不放过她,捉着她的膀子,在她脸上抹上皂角后,用手揉洗着她脸上的墨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画上胡不,是皱纹。”她向来很认真上课,这次竟偷懒贪玩,她已经没耐心学习了吗?
“因为你看起来很累嘛!你白天很忙,晚上又要教我习字,我希望能逗你笑,帮你消除疲劳。”单晓阳说得有点瞥扭,逗他笑这件事,似乎是件令人害羞的事。
褚千堂怔了怔,倒没想到这鲁莽的丫头也有贴心的一面,他的心涌上一股暖流,帮她揉洗着脸的手劲变得轻柔了。
“明明长得漂漂亮亮的,你偏要弄脏脸,要是魏夫人看到你这德行,肯定又会气跑。”他边洗边训,可和缓的表情看起来却不像在骂人。
“我才不会在魏夫人面前做这种事,又不是找死。”单晓阳说。本来还觉得水很冰,但当他搓揉着她的脸,却慢慢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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