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黄光

    　　阳光是生命之父，是人类及其它地球生命赖以生存的必备条件之一，也是地球上天体运行、沧桑变幻的原动力。人们还能够通过阳光得到精神、文化层面的享受。古今中外，人们以各种美好词汇赞美阳光。春日的灿烂，夏日的炽烈，秋日的清爽，冬日的温暖，还有朝霞的蓬勃，夕阳的壮丽，都是文艺作品讴歌的题材。不同季节，不同场合，阳光可以赋予人们不同的情调和不同的精神享受，这些美好的阳光，无一例外都清澈、纯净。

    笔者生在西安，长在西安。幼时，登楼远眺，全城一览无余。相距数十公里的巍巍南山、莽莽东塬清晰可见。特别是午后斜阳映照下的东塬，一片金灿，阡陌屋舍，甚至路上行人都依稀可辨。如此美好景致，笔者至今记忆犹新。

    曾几何时，清澈的阳光越来越少见。天空不再湛蓝，云彩亦不清晰，即使夏季雨过天晴，天空也仅能湛蓝数小时，随后又灰蓝一片，浑浑蒙蒙。偶尔“悠悠见南山”西安日报也可作为新闻大肆渲染一番。笔者粗略统计，一年之中，晴见南山者，不足半月。

    生长于西安的年轻人，对于阳光的灰黄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同样喜爱阳光。但享受过多少阳光的灿烂、清澈呢？难怪西安人到沿海、高原旅游，最为赞美的，是那里的阳光。难怪久阴过后，年轻人对于灰黄的阳光也会欢欣雀跃。每逢见到如此情景，笔者心里掠过一种难以言状的辛酸，不知是为他们难受，还是为整个环境难受。

    阳光灰黄的直接原因，是大气质量的恶化。随着工业的发展，城市的扩大，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西安空气质量每况愈下。近年来，省市政府在治理大气污染方面投入不少精力，但笔者对此却有杯水车薪之感。

    有趣的是，久而久之，笔者对于阳光是否灿烂，是否清澈也不太在意了。阳光不清澈、不灿烂，周围景物的色彩反差就不会太大，也不会看到过于刺眼的景物。徜徉于灰黄色阳光下，既可享受阳光的温暖，又不致受到强烈紫外线的照射，感觉还不错。不知是无奈，还是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