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陶圣心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又培养了这么些年,若是真的要一连毁去两个女儿,他大约是做不到的。
于是,一时间,陶然便又有些怯意了,心下不敢再将长宁王世子这几个字补充完整,只瞪着眼睛,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陶然和陶圣心两人似乎有什么秘密的样子,魏氏和崔姨娘都不由疑惑起来。尤其是魏氏,心中十分不解,陶圣心这恼羞成怒的模样,显然就是有什么把柄落被陶然掌握了,可是为何陶圣心会有把柄落在陶然的手中?
魏氏心下不解的时候,陶然已然冷笑着开口,只听她斜斜看了一眼陶圣心,鄙夷道:“大姐姐还是悠着点儿罢,有些事情我不便说太明白,可大姐姐应当心中有数才是。再者说,苏子衿那狐媚的模样,大约是个男子都会心动,大姐姐可要小心把握着。”
陶然说的颇有些隐晦,只是,魏氏心中怀疑起来,她口中所说的‘男人’难道真的是七皇子司卫?不,不可能,依着魏氏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司卫并不是真的能够讨好陶圣心的人,亦或者说,她一直知道陶圣心对司卫不过是敷衍利用,从来没有在意过。所以说,陶然话中的意思是……陶圣心对谁起了心思,而那个人决计不是司卫!
或许是……那人?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魏氏的眼底便掀起了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二妹不觉得这话应当留给自己才是吗?”陶圣心眯了眯美眸,嘲讽道:“毕竟如今对苏子衿最为痴迷的一个人……我们心中有数!”
司卫对于苏子衿的欢喜,大抵是超乎了陶圣心的意料之外,可她心中如此想的,陶然自然与她想法一致,更何况,比起陶然的疯狂迷恋,陶圣心可不是多么喜欢司卫此人。
“你!”陶然瞪大眼睛,有些恼恨的盯着陶圣心,她攥紧拳头,片刻,忽然兀自笑起来,阴阳怪气道:“那么大姐姐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过的更惨!”
陶圣心喜欢司言,显然是没有结果的。而她陶然与司卫却是不同,若是她想要,终归是可以如愿的,更何况,区区一个苏子衿罢了,她已然想好了怎么整死她的方法了!
想到这里,陶然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来,随即她拉过崔姨娘的手,嘲弄的看了一眼陶圣心和魏氏,道:“娘,我们走罢,不要扰了大姐姐和夫人的反省,省的到时候大姐姐和夫人没有又怪咱们叨唠了她们。”
说着,陶然便和崔氏一起趾高气扬的离开了。留下陶圣心和魏氏母女俩,魏氏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眼底的阴霾丝毫不比陶圣心来的少。
“这对贱人!”魏氏咬牙切齿的沉下眸子,恨不得将陶然和崔氏凌迟处死了。半晌,她才收回目光,压抑下心中的那抹恨意,接着便看向陶圣心,审视道:“圣心,陶然到底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娘,没事。”陶圣心避开魏氏的眸光,只转过身,心下却还在想着陶然的话……怎么才能置苏子衿于死地?
“圣心!”魏氏对陶圣心是十分了解的,只见她脸色极为严肃,伸手将陶圣心的身子扳直了,逼迫她与自己正视:“你是不是对长宁王世子心存念想!”
说这句话的时候,魏氏眼底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随时可能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陶圣心微微一惊,整个人也随之愣住了,她盯着魏氏,瞳孔骤缩,显得骇然而惧怕,深深的恐惧自她心底缓缓升起,素日里美丽端庄的脸容也满是惊愕。
瞧着陶圣心这般反应,魏氏心下便一清二楚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果然是对司言存着心思!今日寿宴开始之际,陶圣心主动提出发皇子那边的寿袋时,魏氏心下便有些奇怪。后来她瞧见苏子衿看向司言的方向时,便也下意识的随着望了过去,可入眼的却是陶圣心一脸娇羞的递给司言寿袋……那一瞬间,魏氏当真是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原本自己在这之前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如今瞧见陶圣心这幅神情,魏氏更是有些惊惧不已。难怪今日陶圣心一直帮衬着魏半月针对苏子衿,难怪……她与陶然的对话中,隐隐含着几分不可告人的隐秘。
“圣心,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时,魏氏忽然开口,眸光森冷的斥责道:“你是陶家的女儿,你与那人终究是没有可能的,清醒一点!”
陶家与司言,大抵是不死不休的怨恨,即便是处于宅内的魏氏,也是对于自己的丈夫和公公等人对司言的恨意与杀意了然于胸。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女儿,唯独的掌上明珠,竟是会对仇人起了爱意,到底这份爱是会毁了她的!
“娘!”陶圣心忽然推开魏氏,生平头一次语气逆反而强烈:“我对他……我对他绝不可能放弃!无论陶家与他有多大的仇恨,那也与我无关,我不想成为牺牲品啊!我不想成为这个丞相府的牺牲品!”
她知道,若是这件事被自己的父亲和祖父得知,大抵是不会饶了她的,不仅如此,他们还会逼着她嫁给自己所不喜的人,强迫她用自己的仅存价值换取陶家的利益。
“陶圣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魏氏伸出手,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陷入癫狂痴恋的女儿,可手刚伸出来,她便有些不忍挥过去了。这个她一直捧在手心的女儿……她怎么舍得打一下呢?
看着魏氏顿住手的那一瞬间,陶圣心便知道魏氏是心疼她的,于是她心下有了几分计较,便忽然掩面,毫无预兆的低低哭了起来:“娘,我知道啊!我知道我没办法嫁给他,也知道祖父和爹对他恨之入骨……可我没有办法,我做不到不爱他啊!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愿意……不愿意自己爱的人与自己是仇敌的身份!”
看着陶圣心哭起来,魏氏心下更是有些疼的滴血了,她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最心疼的,更何况,她没有其他的孩子,唯独陶圣心还是她亲手培养、教导多年的,于是魏氏便心酸的抱住陶圣心,声音也随之缓和了几分,道:“圣心,娘知道你如今的年纪是该有自己欢喜的人,可那长宁王世子不是你的良人啊,且不说他与咱们陶家的恩怨,就是没有那等子恩怨,他也不会喜欢你的,他这些年一直独自一人,世人皆知是个冷情之人,他若是真的对你有意,岂会对苏子衿还……”
“娘,不是的,不是的!”没等魏氏的话说完,陶圣心便无可忍受的打断了,她大抵最是讨厌的,便是听到有人提及苏子衿……提起司言对苏子衿的哪怕一丝的不同。咬了咬唇,她便抬头看向魏氏,楚楚可怜道:“娘,若是没有苏子衿,世子会喜欢我的,都是苏子衿啊!要不是她生的一张狐媚子的脸,怎么会勾引的世子和表哥都对她沉迷呢?”
“圣心,你疯了吗?”魏氏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圣心,见她一说到苏子衿便一副恨意森然、疯溃不已的模样,魏氏不由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陶圣心对司言竟是爱到如此地步,连带着对苏子衿的恨都深到了这般程度。
“娘,我没有疯。”陶圣心抹了抹眼泪,随后看向魏氏,美眸闪烁着骇人的寒芒,意外的坚定而固执,道:“我必须要得到司言!”
“圣心,长宁王世子,招惹不得!”魏氏盯着陶圣心,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便立即警告道:“你若是轻举妄动,是会万劫不复的!”
司言这样的人,岂是寻常人可以招惹的?魏氏是生怕陶圣心妄自行动,最后落个惨死的下场,毕竟锦都人人都知道,司言最是不懂怜香惜玉,手段也极为冷血残酷。
“我知道。”陶圣心敛下眸子,心中却涌起一股对苏子衿的恨意:“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操之过急,她一定要耐着性子,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将苏子衿拖入地狱,让她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