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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飘过的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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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他的世界,完全出于偶然。

    那一天,我在鱼塘里嬉戏,小丑鱼刮着我的鼻子说:“红姑娘,你应该有意中人了吧?”我羞涩地表情,惹来了更多的小伙伴的嬉闹。

    正在我们快乐地享受那份冲动的青春的时候,一张鱼网悄悄在身后展开了袭击。小丑鱼惨叫几声,拉着我的手离开了水面。我们被倾倒在一个铁皮罐内。

    摇晃了许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在一个漂亮的西洋喷泉内,我们小伙伴终于喝到了新鲜的水。

    “这是哪里呢?”小丑鱼刚刚说完,我就发现我的身体正在离开水面。

    小丑鱼在身后惨叫连声,到此刻我才明白“我爱你”三个字的含义,原来小丑鱼喜欢我,暗恋我。一个男人粗糙的手把我捧在空气中。我在他的手掌上挣扎。

    “这条金鱼真漂亮,送给闭门造车的于作家正好!”男子用劣质的塑料袋子,把我随同极少的水送给了一个双鬓斑白的男人。

    从塑料袋的半透明的隔层我看到了这个面容憔悴的作家,他是如此的苍老,甚至没有什么生气,仿佛一个即将朽木的老者。

    “美!真美!”他在欣赏我的美,并且发出啧啧的赞叹:“如果我是一条鱼,我们一定是一对情侣!”

    我那里顾得上听他浪漫的话,缺氧令我在他的手掌上着急地呼喊,口中吐出了无数个泡泡:“快把我放到鱼缸内!”

    他寻找了许多地方,终于在墙角落满尘土的桌子边找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鱼缸。

    “将就着吧!”我对自己说。

    他每日里尽管忘了照顾自己却不忘记照顾我,给我换水,给我去野外的水塘寻找最可口的美餐。他最喜欢我柔软的身体,有时候情不自禁地抚摸着鱼缸,痴痴地望着我。

    只要他呆立鱼缸前,我一定会把最美的舞姿呈现给他。他的脸上漂浮着幸福和憧憬。我听到了一封封独特的情书,那是一首首的现代诗。

    每个深夜停下了笔管的他,不管我是否听得懂,总之对着我朗读一些之乎者也的文章。看着他读到了兴奋处,手舞足蹈的样子,我也沉浸其间。

    喜欢听音乐的他,总是播放一些交响乐,他说那是许多人合作的结果,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想问,为什么你如此的孤单,却向往着人潮涌动的舞台?

    一天郁闷异常的晚上,我闻到一股法国香水的味道。

    清晨的他变得非常年轻,仿佛寻找回了从前的时光。晨光中,我意外地发现他理了发,刮了胡子,嘴里还哼着小曲。

    他依旧在拼命地创作,他憔悴的脸愈加憔悴,我每日里等待着他给我朗读他的新作品。听着他发自内心的文,我的眼泪和鱼缸里的水混合在一起。

    “刚换的水怎么很快就混浊了?”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鱼缸倾倒了大半的水。随后清亮的水,包围了我充满了感激的心情。

    又是一个寂寞的夜,他被香水吸引,没有在我的身边品读,我缺少一种支持我入梦的声音。

    这是一个非常伤心的日子。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令人把我端到了他的身边宣布他的遗嘱。我在鱼缸中,看到了他回光返照的脸。那一刻,我忍住了泪水,怕把水混浊了,看不到他弥留之际。

    一块水晶摆在我的鱼缸内,他对我轻声地说:“我没有什么留给你,这是我最后的财产,留给你吧!”

    我围着那块璀璨的水晶不停地旋转,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水晶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多么渴望用水晶换取他活下来,还有和我日日夜夜的陪伴,希望听到他的呢喃,还有那难懂的文。

    香水女人端起了鱼缸,假装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她嘴里假装高声惊呼:“我真不小心这可是老家伙的遗物!”

    我厌恶地瞪着他,她的高跟鞋朝我奔来。“看看你瞪着金鱼眼,你以为你还真是一个美女?”她的脚踩在了我的身体上,我听到了最后的一句话:“老家伙最值钱的水晶,是我陪他睡了还没有换到的,竟然让你每日里守着”

    “你,你,怎么”作家踟蹰的身影,他呆呆地看着我不相信地问:“香水姑娘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泪水蒙蔽了我的视线。

    躺在他的怀里,我在追忆那一个个不寐的夜晚,听着他的声音是如此的低沉和富有磁性。

    “我其实一直都在深爱着你!”我脱口而出。

    他黯然伤神。

    奈何桥边,他和我殊途同归,竟然生出了许多感慨。

    “如果有来生不做金鱼,我一定转生为女人,伺候你一辈子!”

    “但愿孟婆汤不能糊涂了我,做一条金鱼,又何妨?”

    我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里,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

    阎王殿外,他抱着我。

    “你们可以结成阴婚!”黑脸的阎王爽朗地笑着说:“一条金鱼不爱水晶,却爱上一个人,确实值得褒奖,特赦你二人结为连理!”

    “我要做一条金鱼儿!”他的请求阎王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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