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王有非正式场合,见帝王不跪的特权,身为燕北王妃,纪云开自然也有这个权利。只是先前几任燕北王妃都不会这么较真,都会乖乖行礼,唯有纪云开死咬着这个礼不放。
皇上知道拿此事敲打纪云开,不仅没有胜算,反倒会落得一个欺凌燕北王府家眷的名声,只能丢了个冷刀子给纪云开,厉声问道:“纪云开,萧九安去哪了?”
他的人,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萧九安简直可怕,而这样的人不除,他着实难安。
“去玉峰山给我取水了。”谎话说多了就成真了,纪云开都快要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萧九安那人怎么可能会为你去取水,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皇上压根不相信纪云开的话,或者说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纪云开的话。
萧九安是什么人?
那样一个男人绝不会沉溺于温柔乡,那样一个男人就是把一个女人宠上了天,也不可能为她丢下一切,千里奔波。
萧九安是活在名利场上的男人,不是活在女人堆里的男人。
“我是燕北王妃,是他的妻子,他帮我去取个水怎么了?”纪云开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事情真是这样一般。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去玉峰山了?朕怀疑他私自回燕北了。”萧九安奉旨进京,无旨自然不得离京,先前去黑石山也是皇上同意的。
“皇上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家王爷不是去玉峰山了?”皇上要有证据,就不是召她进宫,而且直接让侍卫押她进宫了。
皇上这人心胸狭隘,权利欲重,对人赶尽杀绝又虚伪好名,这人要是能拿到萧九安回燕北的证据,绝对会召告天下,然后“名正言顺”的拿人。
要知道,现在天启的百姓还不知北辰对燕北发兵了,要是让皇上拿到萧九安回燕北的消息,萧九安就是罪臣。
“你这女人,恬不知耻,强词夺理。”不知为何,听到纪云开一再维护萧九安,皇上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尤其是
想到她面具下,那张绝色的容颜,皇上心里更是难受。
这个女人,本该是她的,这个女人,本该维护他的。就算这个女人不能为后也可以为妃,乖乖地呆在后宫求他宠幸,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站在殿中与他对峙。
第一次,皇上后悔了,后悔把纪云开指给萧九安。他就应该把纪云开纳进宫,左右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喜欢他便宠着,不喜欢丢在一旁就是。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他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听到皇上蛮不讲理的指责,纪云开笑了:“皇上,我怎么强词夺理了?又怎么恬不知耻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现在连实话也不能说了?”
在皇上面前撒谎真是一个技术活。好在,她虽不曾参军,但多少也接受了一些反刑讯训练,不然面对蛮不讲理的皇上,她还真撑不下来。
“实话?萧九安去哪里了,你心里明白。你可以欺君是何罪?纪云开,你真以为你犯了欺君之罪,萧九安会保你吗?”皇上越想越气,气势越来越足,语气也越发的尖锐。
帝王的威压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要说不受影响那是骗人的,纪云开暗暗吸了口气,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皇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就给朕呆在宫里好好想,直到你想明白为止。”皇上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一瞬间,属于帝王的威压,属于男人的威压扑面而来,纪云开身子一晃,险些踉跄后退,好险在紧要关头稳住了。
“皇上,把我留在宫中,怕是不妥吧?”她是臣妻,把臣妻留在宫中,皇上不怕被人说吗?
“有什么不妥?朕觉得很妥当。”皇上一步步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纪云开面前。
纪云开很想退,但这是皇宫,是皇上的地盘,她能退到哪里去?
纪云开没有退,一步也不曾后退,她站在殿中央,直视皇上的眼眸:“皇上,我是燕北王妃,你把我留在宫中,不怕被人说吗?”
自古以为,把臣妻留在宫中的皇帝,有几个能有好名声?
她在宫里呆上数晚,就算没有什么也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