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然被舒窈诉说的爱意所感动。
正想将她和鲜花一同拥入怀中时,却见刚对自己深情表白的女朋友很自然地后退半步,掌心抵着她的肩膀,很平静地问道
“已经到深渊了是不是”
“外面是什么情况”
恋爱脑怪物只能收起自己的满腔柔情,改而去连通本体此刻的感官。
或许是因为本体全然被这片黑暗所遮掩,导致所有的神经都被这片黑暗所包围,以至于蔺然心中陡然出现一种有别于从前的、奇怪的感觉。
这片黑暗好像很高兴。
高兴她重新回到这里。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张开怀抱,接纳她、并且亲近她。
好奇怪。
难道这片黑暗是活的
蔺然神色略有些疑惑,对自己冒出的奇异念头感到不解,直到始终紧盯着她表情的舒窈不知不觉声音也跟着放轻稍许
“怎么了”
被她的话语牵扯注意力,蔺然稍一走神,刚才那种玄妙而古怪的感觉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包裹着怪物本体的这片黑暗一如从前那般寂静,不再试图向她传递任何讯息,只是静静存在于此。
她微微蹙了下眉尖,“有种奇怪的感觉,不太确定。”
舒窈“咦”
她闭上眼睛,略微感受片刻,然后出声问蔺然,“是有被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的感觉吗”
听她如此说,蔺然便立刻紧张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回归一定瞒不过灯塔的感知,但却没想到从前能够抵挡灯塔的黑暗屏障,现在竟然已经对灯塔意志无能为力。
杳杳明明在她的身体里,而灯塔已经将大部分的意志投向人类所在的世界,为什么还能够在深渊里拥有如此强悍的影响力
蔺然十分紧张。
她分神操纵着本体,缓缓在外围之地的这片黑暗中逡巡,想要在这片生物稀少、并且自己从诞生开始就流连过无数次,无比熟悉的地方仔细翻找些不同的痕迹。
黑红色的触足像是探照仪,一半抬起,感受流入黑暗的海水气息,另一半则像是攀岩者感受崖壁的掌心,寸寸沿着地面的沟壑而过。
而在这个特别的空间里。
她黑眸却格外凝重,甚至有些手足无措地放下花,走到舒窈的跟前,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检查出她的异常。
又或者是。
哪怕检查出来了,也不知该如何去做。
像之前一样吗
可是舒窈已经在她身体里了,如果再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力量倾注给她,即便她摆脱了灯塔的凝视,也会被自己无意识的力量同化。
最糟糕的结果,是被她和灯塔同时异化。
瞧见蔺然紧张兮兮,张开手掌在自己身侧却连碰一下衣角都不敢的噤若寒蝉,舒窈蓦然
失笑。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使用能力会不会有异常,但无可奈何的是,这些不情愿获得的异能早就在特殊部门的无数外勤任务中,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像是呼吸对于她的意义。
于是仔细感受片刻,她又道,“盯着我的,跟之前不一样,没有那种混沌的呓语声音。”
应该不是灯塔。
然而听见她这样说,蔺然却没有跟着放松下来。
因为本体触足在这片黑暗里感受到的、流入的海水,以及地面沟壑上的那些坑洼痕迹,都和她印象中完全不同。
有奇怪的植株在这片黑暗里生长。
海水的感觉也不同。
似乎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深渊已经不知不觉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让她觉得不太妙的变化。
蔺然尝试让本体在黑暗中进行一些活动,同时每隔一段时间,就向舒窈确认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是否存在。
连续回答了十多遍“还在”之后
舒窈都隐约感觉到那目光对自己似乎不带什么恶意,甚至还有些好奇,便干脆坐在了女朋友给自己准备好食物的餐桌上,同时单手撑着下巴打量屋内的另一人。
“你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不是应该很熟悉这里的存在吗”
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蔺章鱼“”
她确实应该很熟悉。
因为从前诞生、在这里生活过漫长时日,她甚至连海浪的呼吸韵律都一清二楚,最无聊的时候,她甚至能学着之前那株热带珊瑚礁里的海葵。
只需要将自己静静地摊开成一张饼,趴在地面上,然后就可以在某个时刻准确地伸出触足,抓住从自己面前飘过去的食物。
这会儿面对变化极大的深渊,她在“说实话让女朋友担心”以及“粉饰太平先糊弄过去”之间摇摆了会儿。
最终看了眼舒窈的神色。
老老实实地回答,“本来是熟的,不过,深渊的环境好像改变了。”
这种改变必定和灯塔有关。
但蔺然也暂时察觉不出什么威胁。
舒窈对她在进食之外的迟钝表现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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