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欧阳克刚刚动了内息,胸腹之间绞痛难忍,全身上下冷汗淋漓,不由的连连喘气,又亲耳听到那妇人已是将馒头都扔到泥地上,再看到曲顾脏兮兮的手上递过来的馒头,如何能忍,咬牙切齿的骂道:“滚!”
曲顾吓了一跳,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嘟囔:“哼,明明饿得要命,还不吃,这么凶干嘛……”说着又想起了爹爹,小时候她顽皮惹恼了爹爹,爹爹虽然也会骂她,可眼神却满是慈爱,又怎会像这家伙,对她那么凶狠!
曲顾不舍得吃这几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馒头,便捡起另外几个在身上擦了擦,独自啃了。她虽不记得自己犯疯病时候的日子,却大约知道那时自己恐怕过得更是艰苦。待吃完两个馒头,曲顾想要将剩下的馒头收起来留作未来的口粮,可是遍寻全身也没有个可放置的地方,便又将目光转向了欧阳克。
欧阳克暗自运气,待喘息缓定,倒是觉得丹田中的真气开始慢慢游走全身,反而不是那么虚弱无力了。然而他刚刚回过神来,便发现曲顾正趴在他腿边扒拉他的衣角,欧阳克惊惧非常,伸手拢住衣角,剑眉一轩急喝道:“你要干什么!?”
“刺啦——”
欧阳克手上一用劲,曲顾又正好一扯,只听一道裂帛之声,一片衣角已是被撕了下来。见欧阳克凶巴巴的样子,曲顾无辜道:“我就是想要一块布把这几个馒头裹起来提在手上。”
欧阳克蹙紧眉头哼了一声,慢慢挪了挪身体,又闭上眼睛,似是想要离曲顾远一些,连看她一眼也不愿意。曲顾知欧阳克不肯,心底暗骂他小气,只能用手上那小小一块锦缎将馒头裹好,只是这锦缎面积实在太小,没法系成一个小包袱,曲顾灵机一动便将那馒头揣在怀里,虽然胸前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倒是也不怕会掉下来。
收拾好了馒头,曲顾转过身对欧阳克喊道:“我走啦!”
欧阳克犹自调息,蓦然听到曲顾说要走,先是一怔,随即又忖度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她。堂堂白驼山庄的少庄主,跟着一个疯野丫头逃命,说出去只怕要笑掉大牙。
他心下正在犹豫,就听到曲顾小声嘟囔道:“撕块布都不舍得,还要我背你哩,想得倒美!”
欧阳克因是有了内力的缘故,自是听得一清二楚,暗恼这疯婆子竟然还要跟他讨价还价,心中反倒添了杀意,思忖要不要杀她灭口。忽听得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郭靖在喊“蓉儿”的声音,不由神色大变,心中的恐惧更胜过了他对曲顾的嫌弃。心下思索,除了忍气吞声依仗傻姑外,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可要他对傻姑服软说好话,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倒还是曲顾斜睨着欧阳克,看到他一张俊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只觉得有趣好玩。她天生性子疏朗,后来犯了疯病,也愈渐不把别人对她是好是坏放在心上。此刻,见欧阳克如此,想来他已是知错了,曲顾也就不怎么生气了,走过去一把将他负在背上,道:“好啦,本姑娘最是大人有大量了。而且你答应过我的,要让我做大将军!喂,你说咱们要往哪里去?”
欧阳克趴在曲顾的背上,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底对曲顾也多了几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感激之意,“去……去中都,去赵王爷府!”只要回到赵王爷府,迟早能和叔叔相聚!
曲顾一脸的茫然。“可是,我不认得路。”她不知道中都在哪里,至于赵王爷府是什么地方,她更是不认得,还只以为是南宋的王府。牛家村在临安远郊,想来倒是不远。
“放心,我认得!”欧阳克心中恨极,只要寻到叔叔,不怕杀不掉完颜康那个臭崽子,只是这样一想,便又觉不能回赵王府,改口道:“去中都,不去赵王府。”
曲顾一头雾水,“咦?这俩不是一个地方?”
欧阳克俊眉紧蹙,只怕曲顾再耽搁片刻,就会遇上郭靖黄蓉,颇是不耐烦道:“别那么多废话,赶紧上路,向北走!”
曲顾心里一怔,中都中都听着像是都城,临安不是在南边吗?为何会要往北走……往北走……
欧阳克初时因为刚刚修炼内息的缘故,还不觉得怎么饥饿,之后被曲顾背着行了好一会儿,就又感到腹中饥肠辘辘,双手也没了力气便垂在曲顾的胸前,于是路上一颠簸便不免碰到了曲顾鼓鼓的前胸,触手得绵软让欧阳克不由得神思一动,心道:“想不到这乡野的傻丫头倒也有副傲人的身材……”
但他随即一凛,连忙止住绮思。自杨康刺伤他后,他方是深觉贪恋美色实是人生大祸,只是他到底轻佻风流惯了,一时半会也忍不住心猿意马。不过此时,他倒不是因为自己又动了轻薄之心而心生愧意,实是他想不到连傻姑的身体都能诱惑到他,不由得心中暗骂:欧阳克啊欧阳克,枉你万花丛中过,难不成也和这傻姑一样染上疯症了!?
欧阳克在这边厢的不停自我唾弃、自我反省,曲顾却是全然不知,径自埋着头往北走,至于刚刚被人吃了豆腐……哎呦妈呀,有馒头挡着呢,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