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你家小九的居所,她当日抽签正抽中与梁山伯同住。我知她是你妹妹,本想替她一说,让其一人独居,谁知她竟自己答应下来,并无委屈之色,我并非她亲近家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马文才引着祝熙之往一个独立的院落而来,指着东南最里边的屋子道:“那便是他们的屋子。”
此处俊竹疏朗,幽兰丛生,倒是清雅十足,绕过其他住所,祝熙之远远便瞧见银心守在了门口,身边坐着一书童打扮之人,细细看来,不难瞧出是五年前与梁山伯一同遇险的那个小童,想来就是四九。
“熙之郎······”银心见祝熙之和马文才款步而来,不由心中一慌,赶忙起身行礼,可惜话还未说出便被祝熙之一个动作打断,要她只管闭上嘴。
四九本见马文才过来就十分恼火,本欲上去理论,然,被银心悄悄拦下,示意他不要多话。她家熙之郎君,谁都得罪不起。四九再见祝熙之,一眼便瞧出了这是当年的救命恩人,便也不再执拗。
悄悄立于窗前,透过镂空雕花的木格子窗很容易瞧见里边的情形,这一看,即便祝熙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也白了脸,秋水眼眸看着便觉如冬水让人心凉。
马文才见此,忙赶上去也往里头瞧了,原是那梁山伯已然伏案睡着,祝英台正用食指轻轻描摹其脸的轮廓,挨的极近,暧昧至极。偏过头去,果见他家熙之脸色已然铁青,心下叹气,谁家摊上这么个女郎恐都得疯,这都是何种行径?
男风盛行,男子间亲昵乃为常事,即便他父亲曾做下那样要娶男子之事,也未曾有人诟病,然,女子可绝非如此,若是祝英台被人得知为女子做此轻狂形状,怕是整个祝家都会名声扫地。
“银心,你跟我来一趟。”紧握双手,祝熙之费尽全力才不让自己在此处失态,转身便往回走,“四九是吧?往里边去,将你家郎君叫醒,让英台往文才居所来,我有话与她说。”
马文才也不多语,只轻拍祝熙之后背,安慰之意显而易见。
马文才的居所并不在这正经书院学生居住的地方,而是在另一处,到达之时,清茗已然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在小院门口侯着了,只是面上似有苦恼之色,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熙之郎君,那林小郎君他······”清茗说着话,后头便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水嫩嫩的面庞上皆是怒气,红扑扑的。
“你随我去见阿姐,都是为着你,阿姐才哭的那么伤心。你如何能对一个女子那般?”小手抬起,指着祝熙之说的理直气壮,噘起的小嘴显出他的不满,“我家阿姐哪里不好,你如此这么对她?”
见此情状,祝熙之本就因着祝英台作为女儿家而轻浮了些感到恼怒,再听这林长卿竟为着他不过见了一面的林氏女郎而来指责于他,心中更是愤懑,现在女子皆是如何?便是那现代女子也不会如此蛮不讲理。
遂皱起眉,神色阴冷,即便对面不过是个孩子:“你家阿姐如何哭泣与我何干?我与她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面,可谓素未相识,她要我奏曲,即便我没有兴致也一定要由着她么?她非我何人,我为何要如此宠溺于她?你此刻前来责备于我,是何立场?”
见祝熙之不复温和之色,林长卿亦是有些瑟缩,再听这番言论,也知是自己无理取闹了些,悻悻的低头,似有些难堪。他本就是心疼阿姐才来此的,只想着阿姐受了委屈,却也未曾想到祝熙之根本无甚理由为阿姐奏曲。
就在林长卿还低头羞赧之时,祝熙之早早在清茗的接引下往屋子里去了,银心紧随于其后。他人走尽了,马文才堪堪来到林长卿身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低声道:“长卿小郎君,还望你给你阿姐带个话。”
“什么?”林长卿有些不解,抬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马文才,心下皆是不解,要知道这马文才平日里可是一向不怎么搭理他的。
“熙之已有心上之人,且此生非伊不娶,据说那人亦是世家大族之人,遂,还是让你家阿姐歇了心思吧!”说完此话,便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了还愣在原地的孩童。
呵,我看上的人居然也想染指,不自量力!
“银心,你分明知道英台如今这模样,为何不阻止?你们这是要将祝家的脸面放于何处?世家大族女郎与寒门士子相爱,你们这是想祝家沦为世家豪门耻笑对象么?”
立于窗前,祝熙之背对着银心,语调森冷,寒气袭人,便是在这温暖的春日也叫人如临三九寒天,银心早已双膝跪于地面,身体颤抖。在她的记忆中,熙之郎君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何时有过这般的盛气凌人,直叫人心生畏惧。
“郎君息怒!银心也曾阻过女郎,可是那梁家郎君除却身份确为良人,对女郎更是呵护有加,更在途中救过女郎,这世间除却郎君和轩之郎君外,银心再没有见过那个年轻郎君对女郎这般的好了。且女郎对他一见倾心,甚至说是此生非卿不嫁的。”对于祝熙之,银心是半点不敢隐瞒的,在祝家最疼她家女郎的莫过于这位七郎君,说与他听定然是不会有事的。
“你倒是有理了?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们了?”转过身,一向眉眼带笑的脸此刻却是没有半点温度与表情,眼眸如古井,让人看不出其情绪,“你们可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纤长白皙的手越发的握紧,就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他真是被这对主仆给气着了。
马文才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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