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遗言

刻却根本迈不动步伐。

    顾涵浩拦在凌澜身前，抬头望了望，“袁峻在上面吗？”

    “是的，根据酒店的记录，死者是今天早上才开房入住的，房间号是1808，使用的是孟语思的身份证。也是因为如此，使我们找到了她。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柳凡顿了一下，“我们已经通知法医那边，施柔应该就快到了。”

    顾涵浩冲柳凡点头，伸手拍了拍凌澜的后背，“走，上去找袁峻。”

    凌澜木然跟在顾涵浩身后，一直到进了电梯才回过神，“谢谢你，让我不用去认尸。”

    顾涵浩却愤愤地对着电梯的镜子给了一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可恶，还是晚一步。”

    凌澜抬头看了看电梯监控摄像头，也轻轻拍了拍顾涵浩的背，“别这样。”

    顾涵浩调整了一下状态，很快恢复正常，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透明塑胶手套戴上。

    电梯到了18层，顾涵浩大跨步走进1808房间。凌澜很识趣地站在门口，她知道自己是外行，进去的话恐怕会破坏现场，这还是那副专业手套提醒了她。

    袁峻原本正在凝神看着手中一张白纸，看到顾涵浩进来什么也没说，把白纸递了过去。

    凌澜注意到顾涵浩看到那张纸后瞬时间脸色就变了。

    “是什么？”凌澜还是忍不住，站在门口问道。

    顾涵浩头也不抬，淡淡吐出两个字，“遗书。”

    十分钟后，顾涵浩和袁峻把1808房间交给了技侦的刑警，又乘电梯下到楼下。

    凌澜看见尸体上的白色塑料罩已经被移开，一个身着套装的女子正蹲在尸体一旁，伸手在尸体上比划着。

    凌澜不敢靠近，她对那个套装女子顿时生出钦佩之情，她应该就是施柔了，那个曲晴口中的美女法医。

    施柔看见顾涵浩走过去，微微抬头打了个招呼，“涵浩，来了。”

    “怎么样？”顾涵浩言简意赅。

    “多处粉碎性骨折，”施柔指了指地面上的狼藉，颅骨的附近有很多半固体半液体的东西流出来，“你也看到了，很散，收拾起来会比较费工夫。”

    “辛苦了，我先回去，等你消息。”顾涵浩转个身。

    “我听说了，你安排那个女孩住在你家对面，当初我可是没有这种待遇呢。”施柔低着头继续工作，语气里微微透出酸意。

    顾涵浩背对着施柔，顿了一下又迈开步子，“她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凌澜听不见远处的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只注意到施柔很无奈地耸耸肩苦笑了一下。等到顾涵浩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看到顾涵浩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他真的不愧是队长，刚刚近距离看到那样的尸体，仍然面不改色。而自己，虽然可以一边看着美国肉泥血浆电影一边吃薯片，可现实中，还相隔好几米，却已经被那模糊的场景震慑到双腿发软。

    凌澜坐在顾涵浩的车子的后座，她脑子里乱如麻，有遗书，难道孟语思是自杀的？

    “能不能告诉我，孟语思的遗书写了什么？”凌澜小心翼翼地开口。

    顾涵浩从后视镜里看了凌澜一眼，“她说她被驱逐了，因此世界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怪就怪自己心软，没有解决jimmy，事到如今她没有退路，只有一死。”

    凌澜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驱逐，什么心软。直到回到顾涵浩的办公室，她才有机会见识到证物袋里孟语思的遗书。

    遗书用的纸还印着“凯德大酒店”以及酒店的地址电话等等，笔也是酒店的笔。凌澜认识这字迹，的确是孟语思习惯的笔体，于是她冲顾涵浩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顾涵浩关于字迹是否属于孟语思的问题。

    接下来，凌澜忍不住小声地把遗书的内容念了出来。

    “jimmy，对不起。事到如今我能对你说的只有对不起。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我被他们驱逐，只因为我办事不利，没办法，我可以对三个室友下手，却狠不下心去伤害你。可是你要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本以为他也可以接受你，只要能够得到他的眷顾，你就可以实现你的夙愿，不是靠义肢，而是靠你自己的力量，做回一个正常人，不，不是正常人，而是拥有超凡的力量和生命力，是新生！是我太天真，从我放弃对你下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知道你很可能会对警察全盘托出，那些警察就会顺着我这条线去寻找他的所在，可是他是不可以被打扰的。我已经连累了你，不能再连累他。所以，我必须消失y，有三个字我一直想对你说，不过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对不起，永别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