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却轻松不起来呢。
尤其是站在冰冷寂寥的宫殿里,每天睡觉前都要想一下,明天要如何做,才能维持住他大皇子的威望。
这一切的一切,就在她再也不把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放在他身上之后,全部都变了。
慕容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荡。
就像是锦衣长袍被风鼓起,表面看上去富贵不言,可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在袍子下腐化……
那是权势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一个人若想站的更高,就要用重要的东西去换!
他没有后悔,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后悔。
因为他是大湟王朝的大皇子。
即便是有过错误,也应该被原谅。
更何况,那些错误,只是小事!
慕容烨站起来,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温和:“不早了,你也该回你的寝室了,你应该知道,父皇向来不喜欢我们兄弟之间营私舞弊。”
“我懂。”四皇子把手上的茶盏放下,笑了一下:“那大哥,我就告辞了,江南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在等大哥的考虑。大哥,你也知道父皇对三哥一向好的很。虽然现在改善很多,但是你可别忘记小时候。而且皇后娘娘也默许了,我们是该趁着现在好好培养自己的势力了,以备他日所需……”
慕容烨按了按自己的眉宇,声音低沉的磁性,带了略微的倦意:“江南的事情,我已经着手在整理,不过一切不像四弟想的那么容易,总要面面俱到,才能实施那个计划。”
“大哥说的对。”四皇子狭长的眼睛笑着,明明都是一个爹出生的,与慕容长鸿的邪气相比,四皇子脸上却多了一份让人不舒服的奸鉨……
慕容烨没有再说话,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由贴身的侍女伺候着,脱去了身上的披风。
四皇子已经走了,最后一盏油灯熄灭。
除了守夜的太监宫女之外,宫殿里是如同夜水一般的寂静,偶尔只能听到暖炉里火柴燃烧的声响。
慕容烨躺在数米宽的雕花大**上,望着房梁,微微的褶了下浓眉。
本来快睡着了,又听见外面的像是有人在说话。
冰冷的双眸缓缓睁开,朝着重重幔帘外伺候的宫女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禀告殿下,是三殿下那边在连夜赶工……”宫女柔声柔气的说着。
慕容烨的眸光却渐渐的冷了下来,越听越烦躁,干脆起身,披着裘毛,踱步走到书房,摊开了古卷,上面写着江南各方官员的调动任派,最后是慕容寒冰的名字。
慕容烨勾了下薄唇,拿起毛笔,轻轻的在那名字上,打了一个叉……
是夜,浓浓的雾气弥漫在半空中,京城一入了冬便冷的不可思议,年年都是如此。
北风呼啸下,干枯的槐树枝叉来回摇晃着,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逼近了寂静的梅家。
黑暗中,梅太颜穿着一身暗色的披风长裙,左右看了看,让丫鬟搀扶着,走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院子里正站着一个人,身上套着大棉袄,来回踱步走着,像是在思量什么。
看到梅太颜走过去,她的双模才骤然一亮,就连脸上都带出了浓浓的喜悦:“梅小姐!”
“嘘。”梅太颜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小声一点的动作,而后朝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很聪明的在院外站着,像是在给她们把风。
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负责梅开芍这些杂事的喜婆。
本来她也是从宫中带出来的老嬷嬷,按照道理来说不会和一个官家小姐有什么牵扯。
不过,这喜婆本身就是皇后那边的人。
虽然地位不咋地,在皇宫里基本上属于最最下等的人。
但也会有其利用价值所在。
梅太颜叫人打听过她家人的生活条件,又看过她平日的作为。
本身不受主子喜爱的奴才,通常情况下混的都不怎么样。
这个喜婆不仅仅要被那些个小年轻的宫女压制着,就连她家里也不太平。
梅太颜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从她谁塞了很多银子。
喜婆心里边高兴,见到梅太颜之后,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梅小姐,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一切事情准备妥当,到了大婚那一天,梅开芍一定会出了不小的洋相……”
闻言,梅太颜的嘴角缓缓的勾出来一抹恶毒的弧,她转过头去,冷冷一笑,神情中带着嘲弄和恨意。
梅开芍,我给你带去的岂止是一个小小的洋相。
我要让你从此身败名裂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天亮,冬雪初融,百鸟争鸣,京城内最盛大的婚礼,迎亲的队伍足有七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