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可是相似的话语出自他的嘴巴,怎么会令她感到痛楚?
夏宁垂下眼帘,很清楚自己没必要配合他什么,有求于人的是他,何以他还能摆出一副她非听命于他不可的样子?
只是她真的有办法不管任历宏吗?
尽管她视任晋之如蛇蝎,却没法子连疼她如亲孙女的任历宏也跟着讨厌,仅仅因为这样,便注定她被任晋之吃得死死的。
但她还是要让他清楚地知道她是有权力拒绝的。
“任先生,你的意思我已经清楚了,不过我希望你懂得什么叫做尊重,不是你说的我便要听从。我并不希罕跟你的公司有什么生意上的合作,我会答应你这无理荒谬的要求,完全是因为我不想令任老先生难过,我可是赌上我当律师的专业,所以
她狠狠地抽回左手,拿下了戒指。“在任老先生面前我会戴上它,但其他时候,我绝不妥协!”
任晋之没想到她会如此反应,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词该死的!他怎么会这样子说?明明只想告诉她,他是在嫉妒算了,他很清楚现在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曲解他的意思。
本来是想藉由送早餐的举动,让她知道他是多么在乎她,顺道提醒她戒指的重要性。然而目的还没达到,他反而令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更差劲。
“好的,我明白了。”他蓦地站起来,深怕再作逗留会加深她对自己的误会。“既然你坚持,我不会勉强,不过你可得记住承诺。”
本来已准备好更多拒绝的理由,全部都派不上用场,夏宁对于他态度上急遽的转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他不会轻易让步,在她的认知中,他一直都是个霸道的男人,差别只在于当年她觉得这是他爱她的一种表现,今天的她却不会再重复犯错。
“那么,”就在她陷于愕然时,任晋之走至她跟前,绽开一抹令人心动的微笑,弯下身在她微张的唇瓣烙下一吻。“亲爱的宁宁,你千万别累坏自己,我可是会心痛的。喏,记得吃三明治,知道吗?”
语毕,他随即站直身体,笑盈盈地步出办公室。
夏宁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种被更强大的漩涡扯了进去的感觉,所有思绪都翻搅不已,完全找不到出路。
她讨厌他这样亲昵的叫唤,更打从心底嫌恶因此而悸动的自己!
心坎不住地抽动,在一收一放间牵扯出莫名的情感,告诉她在她坚称讨厌他这么做的同时,真正的想法中其实掺杂了丝丝的窃喜。
望一眼面前的纸袋,他特地前来,就是为她送来早餐?
心脏剧烈地鼓动,教她有点透不过气来,好半晌后她才清醒过来,对于自己的反应不屑极了!
两手蓦地握拳,一阵刺痛扬起,她摊开了左手,掌心有一个扎痕,是戒指带给她的。在灯光的映照下,剔透的钻石折射出七彩光线,美丽得教人难以自持,不知不觉沉迷其中她失神地凝望着戒指,即使感到自己一点一滴的陷入泥沼中,却没有能力挣脱束绿,抽身逃离。
望着座钟,夏宁首次期盼自己能够再忙一点。
下午完成首次跟旭华子公司的会议,没有预期中的困难,她觉得这宗生意挺轻松,不禁暗地感谢胡定维的慷慨。
她回到公司之后便埋首案前,很快地将剩下的文件处理好。
怎么会这样?现在才不过八点钟,她今天怎么效率出奇地高?令她就是想用忙碌做借口也不行。
“啧!”她低啐一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不过三天的时间,她已经觉得宛如三年那么长,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还得对着任晋之多久
她缓缓地挪动身体,目光低垂,倏地落在被她丢进垃圾桶内的纸袋。她最终并没有吃掉他留下来的早餐,像是赌气一般,她要告诉他,他这么做可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她可没忘记他口口声声说,他们现在的关系只是一宗交易。掏出口袋内的戒指,想起过去与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她忘不了在长城初次遇见他时的场景,他的魅力与风采,一下子便在她平静的心房掀起狂风巨浪,即使明知他们很难再相见,她却没法子阻止心底日渐膨胀的情感。
偏偏后来,他向她展开了追求,年少无知的她一下子便纵身他编织的情网中,甚至想过为了爱情休学,幸好她没有那样做,而他当时也建议她应该完成学业。日后,当她知晓这桩婚姻的真相,不由自主地臆测他的体贴其实是因为不想面对她这个他不爱的女人。
她将自己的都给了他,换来的是绝情的欺瞒,他跟别人的对话六年来一直缠扰她要不是看在继承权的份上,我是怎么也不会娶她回来的。
她至今仍可清晰听见他的语气有多轻佻,像在说明她只是一件工具,而在目的达成后,她对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