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家酒楼座落在万寿湖的边上,是扬州城里较高级别的酒楼,从二楼的窗户向外眺望,可以看见绵长曲折的万寿湖的全貌,水平如镜,安静祥和。
季节刚进入仲夏,万寿湖两边的垂柳已经绿透了,墨绿的颜色像是能滴出水来。沿岸两边垂柳柔曼,微风轻抚便能起舞,倘若此时一边饮酒一边欣赏如此美景,可谓是一大享受。
此时淮家酒楼的二楼位置最佳的包厢里,三位年轻俊朗的公子儿边饮着清酒边对窗户地精致赞叹:“碧如仙子临妆镜,一岸春柳直到山,真是美景啊。”
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评点了一句,便痛快地举杯喝了个干净。
不同于这位公子的豪爽儒雅,另一位喜着淡蓝长袍的公子眉含雅致,唇噙风流,听他吟诵了这一句,却不接他的话倒说:“如此良辰美景,与佳人相伴自是再好也不过,如今我们请了舒大公子来,却是搅了人家的好事。”
白衣公子舒吹月笑着骂道:“你这家伙,无端说这些话来,哦,不对,我可不上你的当,你可是红颜杀手,可不能让你盯上我们家秀竹。不过,我得罚你酒。”
坐在他俩之间的孔逸吟笑看着他俩相互劝酒,眼光不经意扫到对面的包房里,忽惊异道:“舒兄,你看,那不是陆家小姐吗?”然后他随即在小八身边寻觅了一会儿,没有心中的那个人出现,很快目光里流露出些许失落。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看向对面,然而最感兴趣却是蓝衣公子杨扬。
“舒兄,你不过去瞧瞧吗?”
想到两三日之前的事,孔逸吟忍不住打趣。
舒吹月仔细看了看,道:“我还是别去了,她好像心情不好,我过去大概只会自讨没趣,你没听见她要扎我小人吗?”
杨扬接口道:“你前几天都说过好多遍了,七尺男儿居然还记女孩子的仇!还有你怎么看见她心情不好了,点那么多菜,看样子很能吃啊,哎呀,看不清她的脸,算了,我过去瞧瞧。”
还没等舒吹月反应过来,杨扬已经窜出门外,孔逸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道:“哈哈,他啊,看见漂亮姑娘美酒都留不住他。”
舒吹月摇头叹息道:“要是牧然兄要在就好点了,大概只有他能约束这小子。”
朱小八坐在一家淮家酒楼二楼靠窗的客座上,面前的桌上放着几盘小菜,却没了刚才的食欲,却勾勾地看向窗外,出神地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们。
这是繁华的扬州城,一千多年以前的扬州城,生活着一千多年以前的人们,而她,莫名地穿越到这里,一个带着一千年以后思想,习惯了千年后游戏规则的青春少女,纵然不甘,也不得不遵循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她的心不属于这里,不要紧,只要她的行为符合就行,所以她得嫁一个她不了解的,不知品行,相貌的男人。
这就是穿越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