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看不真切。她只好耐下性子,等太阳上来,又爬上去看。
茵茵被她一早上几次爬上爬下的举动吓得半死,劝道:“姑娘快些下来吧,这爬上爬下的万一摔了可如何是好?”
简葵双手按在墙头上,努力的伸着脖子向外看去,试图看到湖的对岸。果然这湖极大,看不到边。她想,这怕是有一公里?两公里?
她想着自己游泳的距离,最长一次游过四千米。这湖再大,也不会直径四千米吧!正想着,忽然听见院门锁响,她正沉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一道冷冽的男声断喝:“你在做什么?!”
她一回头,便看到毕生难忘的那张脸。正是那晚不由分说占有自己的男人。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脸上的伤疤更是狰狞可怖,浑身充满压迫力的气场昭示了他确实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她不由得腿软,一时没有保持好平衡,啊的一声尖叫,便摔了下来。
幸好茵茵正跪在下面瑟瑟发抖,看她跌下来,下意识向前一扑,两人便倒到一处。她的后背撞到了桌沿,仿佛脊椎骨断了一般钻心的疼,眼泪都出来了。
来不及给她反应的机会,周磐已经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你想逃走?”
简葵勉强爬坐起来,强忍眼泪,揉着后背抬起头来看向他。
周磐内心猛的一震。她那双如黑葡萄版晶莹的双眼如今含满了泪水,如同浸泡在寒泉里的黑玛瑙。几日不见,那原本丰润的脸颊竟瘦削了不少,显出一个小小的尖下巴的轮廓。一张小小的脸,显得那么无辜,那么惹人怜爱,他心里一阵翻腾。
昨夜他才从京里赶回来,今天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偏僻的后院来,安慰自己是来看看人质还活着没有,竟一开门就看到她爬在墙头上,难道是不自量力的想要翻墙逃走?
看她摔下来,他本想上前接住,但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这是范氏,一个人质而已,一个想要逃走的人质,摔死就摔死了,即便不摔死,也得让人活活打死。
可是如今看着她那双乌黑的泪眼,要说出口的话竟平白转了个圈,道:“来人,把这个没用的丫头拖下去打二十棍子,嘱咐张福一声,换个得用的人来伺候范氏。”
茵茵一听,哇的一声哭起来,磕头如捣蒜道:“主子爷饶了奴婢,求主子爷饶了奴婢吧!”
两个家丁赶上来,一边一个架住茵茵就要拖走,简葵忽然反应过来,扑上去一把抱住茵茵,哭着说:“你们放开她,她是受我胁迫的!”
说完回头看着周磐,眼泪簌簌落下,说:“求求你,放了她,要打就打我好了,她只是个丫头,都是,都是我的主意……”
周磐忙移开了视线,不看她,冷冷的道:“我山寨的下人,竟敢帮着人质逃跑,等同背叛。还不快拖下去!”
简葵顾不得背上疼痛,膝行几步过来,一把抱住周磐的大腿,哭道:“不要,不要打她,我没有要逃,我只是在这院子里憋闷,想看看外面……”
周磐感受到那异常的丰满柔软在腿上摩擦,顿时身体紧绷,低头看向她那梨花带泪的洁白面庞。简葵一看他有松动的意思,忙又说:“我一个弱女子,怎么逃得出去,我并不是想逃走,只是看一眼……只看一眼……”越说越卑微,可怜兮兮,说到后面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的大腿垂泪而已。
周磐只好一挥手,说:“罢了,放开她,你们退下吧。”茵茵一时得了自由,吓得跪在地上抖成个筛子。周磐又皱眉说:“你也下去。”一时之间院子里的人呼啦啦走了个干净,家丁竟还体贴的关上了院门。
此刻院中只剩二人,简葵见危机初步解除,连忙放开了周磐的腿,向后退了退,不想又触及了后背伤处,疼得吸气。
“当真不是要逃?”周磐尽力去忽视她的细微动作,冷声问道。
简葵乖巧如小狗般疯狂点头,脸上的泪珠纷纷掉落下来。
周磐忽然伸出手,简葵以为他要揍自己,吓得双手连忙抱住头往后躲去。周磐一愣,她竟这样怕自己?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抱起她,往房内走去。
简葵心里掠过一万头草泥马,这个男人不会又要强来吧?经过前面的交锋,她发现这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残忍无情,甚至还能讲点道理?若是他真的吃软不吃硬,那不是有了拿捏他的办法了么?于是她渐渐的上来了一点勇气,等他把她放到榻上以后,她怯生生的说:“我……我后背好疼,今天可以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