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阳光,把尚在睡梦中的薛萌叫醒。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以及那股刺鼻的来苏水味道,一切的一切,都把她从梦里拉回到现实,仿佛提醒她,这里是医院,是再一次剥夺她做母亲权利的地方。
“薛萌,”一个二十多岁、年轻的女护士面无表情对她说:“要是感觉好了,今天就可以出院。咦!家属呢?怎么没有家属陪着,出院手续谁帮你办啊?”
小护士这么随口一问,在薛萌这儿竟然是禁忌话题。是啊!哪个做流产的,不是丈夫抑或男友,以一个造孽者的身份在身边小心侍奉,再不济也有母亲或是相干的亲朋好友陪伴在侧,而这些对于薛萌来讲,全都是奢望。
薛萌下意识地把床单从胸口往上拉,至少要挡住脸,以遮盖她尴尬的表情。
“亲爱的,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堵车。”说话的是她的闺蜜,人送绰号‘孙二娘’的郝雯。她做事从来都是风风火火,这个雅号安她身上,挺贴切。
“你家老韦联系上了吗?他也太过分了,这都是第二次为他打胎,怎么也该照个面吧,不就是当个破老总嘛,有啥了不起!”郝雯发觉自己的话音语调有些高,引得同病房的人都在看她,赶紧吐了一下舌头,算是给薛萌赔不是。
薛萌何尝不这样想。跟韦清焕在一起都三年了,虽说衣食无忧,但相对比正常的夫妻关系,总是少了一层理解和信任。她有时也宽慰自己,毕竟是二奶,有得就有失,可每每看见小两口亲密依偎在一起大秀爱意,心中的那种失落感一直搅动她那颗孤独落寞的心,继而转化为永无休止的报复:疯狂购物,拼命消费,刷爆臭男人的信用卡。
“萌,不行你也包养个小白脸算了,反正你家老韦也不经常来,这就叫‘把无限的资金投入到有限的资源上’。怎么样,想通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回去的路上,郝雯边开车边开导着薛萌。
“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边被大老板包养,那边再养个小白脸解闷。当心,要是让王东知道,你就死定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的薛萌,嘴上搭着话,手里却不停拨着韦清焕的电话,期望不再听到那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sorry……但她还是失望了。
郝雯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时手机响了,她赶忙启动蓝牙接听:“喂,是你呀!我也想你,什么?现在不行,我有事儿……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一会儿过去。”
接听完电话的郝雯无奈地看着薛萌,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了,下回一定补上。”
“死样,重色轻友!刚才打电话的是小的吧,大姐,您都二十八了,人家小伙子比你小了七岁,你们在一起就没代沟?”
“这你就不懂了,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你家老韦比你大十三岁,你们在一起不也挺合得来嘛!”郝雯和薛萌斗嘴,从来都是一套一套的,歪理也能讲出道理来。
“好了,懒得跟你逗了,前面左拐放我下来,我自己打的回家,你就去会你的小白脸吧!”
郝雯拗不过,只得路边停车,放薛萌下来,一摁喇叭,红色奔驰小跑一溜烟儿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回到家,保姆小玉搀着薛萌上楼,扶她在宽大的阿玛尼床上躺下,盖好被,随后端上煲好的母鸡汤。薛萌只喝了一小口,就问小玉:“先生打来电话了吗?”
小玉摇摇头。这个只有二十岁的河南小姑娘,在这个家里侍奉薛萌已有三年。人勤快,做家务干净利落,就是话少,也许她明白做下人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特别是这种圈养金丝雀的家庭,更应该注意祸从口出。
“叮咚,您好,请开门”,门铃响了,小玉赶忙急匆匆下楼开门,薛萌一阵兴奋,一定是那个该死的韦清焕,他经常忘记带钥匙。薛萌赶紧侧身躺好,用被子捂住头顶,装作一副不理人的架势。
“咚咚”上楼梯的动静,接着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薛萌把被子拽得更紧,心说,韦清焕!就是哄破大天来,我也绝不轻易原谅你。
“太太,楼下……楼下有两个人找你。”
是小玉的声音。怎么,不是韦清焕回来了。薛萌赶忙整理好睡衣,趿拉着拖鞋慢慢走下楼梯。
客厅里站着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脸上表情都很严肃,甚至眉宇间还透着丝愤怒。
“你就是薛萌?”高个胖男人有些怒气冲冲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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