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八四看着看着,忽然,一大颗泪珠子落在了笛子上。
接着,一滴又一滴泪珠洒下,落在笛身上,落在笛孔间。笛孔间干涸的血迹丝丝化入了泪水中,将泪水染得发红。
“是闽娘”
丁八四嚎啕大哭。
高鸣赶紧上前劝慰:“也不一定就是闽娘啊,说不定那妖怪是怕闽娘听到笛声赶过来帮忙呢?说不定正是因为那妖怪害怕闽娘,才急着对我出手的呢?”
丁八四泪流不止,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不,那就是闽娘。”
丁八四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哭声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断肠。
高鸣一把将自家兄弟抱住。
丁八四将脸躲在高鸣的肩膀后边,如当初那个孤独惶恐的孩子一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强撑着罢了。
躲在兄弟身后痛快地大哭一场,要比撑不下去的那一刻突然奔溃要好得多。
丁八四越哭越投入,终于尽情地痛哭一场。
好长时间,丁八四才缓缓收声,擦干净眼泪。
高鸣打了水,丁八四洗了把脸,向高鸣道了声谢,向另外两位说道:“让两位见笑了。”
脸上虽有悲痛之意,却情绪稳定下来了。
阿紫这次并没有嘻嘻哈哈地嘲弄,而是认真说道:“没事的,我经常哭,哭不丢人。”
和正阳说道:“贫道,其实还挺羡慕你的。”
四人又添了些茶水。
高鸣说道:“其实,也不能确定哪些失踪的人就是闽娘做的。”
阿紫此时也说道:“我一路走来,也确实感应到还有一道妖气,只是有些淡,感应得不真切。”
和正阳却说道:“不管今天那妖怪是何身份,今日见之,如癫如狂,却又感觉神志好像是清醒的,有伎俩,会谋划。此妖及其凶悍,恐怕会遗患无穷。”
丁八四默默地没有说话。
高鸣说道:“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阿紫说道:“我就是个路过的,到底要怎样,还要看你们两。”
高鸣看向和正阳,和正阳说道:“有妖害人,我来除妖。”
高鸣眼睛低垂着,看向地面:“除哪个妖?害人的妖是哪个还不确定呢。”
和正阳平静地说道:“今日那妖,凶戾残暴,不除,祸患无穷。”
高鸣默默地点了点头。
和正阳说得没错。今日,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着了多少次道,可见那妖的凶悍。那妖怪都被阿紫打跑了,却还想着引诱修为最低的高鸣,凶残至此。
阿紫说道:“我说一下啊,我先前就说过,我还急着赶路。我有急事儿,因为回头找你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明天一早我就该赶往京城了。”
和正阳恳切地说道:“阿紫姑娘,此妖不除,势必祸害乡邻。贫道恳求姑娘请以苍生为念,助贫道除去此妖。”
和正阳一直是出尘得有些高傲的世外高人模样,这还是自从高鸣见到和正阳以来,第一次见和正阳如此地去恳求别人。
阿紫却沉默了。
忽然,只听阿紫笑道:“你叫我声师姐,我就帮你。”
话音才落,和正阳已经开了口:“师姐!”
“”
阿紫显然完全没有想到。
阿紫有些郁闷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中计了”
高鸣在一旁也惊呆了。
好你个道士,藏得可真是深啊!
和正阳正色说道:“师姐助我除去此妖,便是刀山火海,贫道也但听师姐吩咐,何况只是叫一声师姐。”
阿紫皱着眉苦着脸说道:“这么说来,我岂不是亏大了?刚才心一软就答应了,现在我有点后悔了”
和正阳却平静地说道:“无论阿紫姑娘如何选择,明日我都会去与那妖怪决一死战。”
阿紫说道:“你本来就打不过那妖怪,现在又受了伤,你这一去,很可能就有去无回了。”
高鸣也说道:“道士,你要是死了,你们玄天观可就没人了。”
只听和正阳平淡地说道:“命虽重要,宗门更重要。宗门之重要,其宗旨理念才为第一要。晚去一天,妖怪便可能多害一人。我为宗门宗旨理念而死,虽死无憾;我以宗门为由偷生苟且,无颜面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