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好把地上的喜服捡起,小心翼翼地拍了灰,可是刚刚拉扯间一只袖子已经坏了。
安老太君脸色灰白,接过那熟悉的喜服,眼中闪着泪花:“这喜服还是我亲自监督着做的,如今做喜服的大人都已经升了司衣了,可玉儿都没当着我的面穿过,人就没了。”
“老太君,别伤心了。”紫陌连忙抚着她的背,“这不婧婵小姐要成亲了,找人赶紧仿着样式做一件,老太君就当是小姐出嫁不也很好吗?”
“嗯,嗯,赶紧的,让人给婧婵量量尺寸,尽快照着做出来。”安老太君也不管长辈的稳重姿态了,着急地催紫陌。
“是。”
白婧婵看到那华丽的喜服,她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初还很羡慕霍楚玉有这样一件喜服,绝对拼得下整个北都的人,如今自己居然能穿上,心里也小小激动了一把。
齐大叔的喜服则简单得多了,他暗自想了一下白婧婵穿上喜服的样子,还是挺美的。虽然没有像安大人那般还带了股英姿飒爽,可终究是不同的人。虽然是孽缘,可既然决定了负责那就好好过吧,也生个像姑娘那样鲜亮的女儿。
“呆子,老太君跟你说话呢,自顾自傻乐什么?”白婧婵低声叫道,老太君都叫了齐斐扬三声了也没听到。
“啊,老太君说什么?”齐斐扬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哎,真不知道婵婵看上你什么了,我问你对喜宴还有什么意见。”安老太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明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没有了,没有了。”齐大叔还沉浸在刚刚的幻想中,一个劲地乐呵。
接下来,安老太君和白先生稍稍谈了些其他的事情,可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白先生本就不喜讲话,况且还有心结,大概讲完了就告辞回去了。
待得大家走掉,凌庚新才如梦初醒:“外祖母!”
“怎么了?刚刚看你就心不在焉的。”安老太君啜了口茶。
“外祖母,我娘到底是怎么离开霍家的?”凌庚新还记得霍三少说的话,貌似内里有极深的隐情,而且和白先生也有关。
“哎,这件事我本不欲提,可以后也恐你遭了小三子的欺负,还是告诉你吧。”安老太君按了按额头,絮絮叨叨地开始讲。
原来霍楚玉是被霍夏绯给害的,她不知何时招惹上了一个自称是前朝遗孤的公子哥。而那公子哥在自己家里藏了不少的前朝遗物,还被人给发现了。官兵去搜的时候,前朝遗物已经被转移了一些,可是却还搜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霍楚玉的玳瑁耳坠。那玳瑁耳坠其实是霍夏绯从霍楚玉那里借去的,而霍楚玉重情便认下了,霍夏绯则跟着那公子哥跑了。
那时候宫里正盛传要霍楚玉进宫,出了这档子事,大家都盯着。为此,几番打压之下,霍崇光和他几个兄弟都差点丢了官,幸而皇上英明晓得他们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便暗示他们找人做替死鬼。
霍崇光无法,便推了白先生和白婧婵出来,霍楚玉却不肯,要自己担这罪名。可是安老太君疼得紧,哪里肯让她去冒这险,便把她囚禁了起来。
等到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白先生和白婧婵已经从霍家养子女被贬为奴,只是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仍放在霍家伺候。
可是白先生和白婧婵都是心高气傲的人,明明没错却担着,最后因为要报答安老太君的恩情又不能说出来,所以后来就找了个机会自立门户了。
其实事实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奈何朝里的其他势力盯着也无可奈何,因此,关于白先生和白婧婵,皇上不说,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反正霍楚玉不能进宫,目的已经达到。
而后,霍楚玉因为受不了这事,便在一个深夜离家出走了,至于后来怎么碰上凌知隐和霍夏绯,白先生怎么找到她就不得而知了。
凌庚新听完,原来娘竟然是被姨母害得迫出家族的么?他本来就对于她的抛弃感到很寒心,可现在对姨母仅存的那一点好感也没有了。
安若好看着凌庚新僵硬的侧脸,虽然姨母对他一直冷冷的,可是在舜水村的那些日子里,毕竟还是给了他许多温暖的。她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希望他心里能够好受一些。
凌庚新感觉到她的担心,回握住她的小手,微微偏头装作不在意地笑笑。
安老太君一直在一旁看着小两口,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而且偶尔只要一个眼神一点触摸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当初她和老爷也是这样,只可惜他离开得早。见此情景,她未免也伤感起来。
三个人静默了半晌,老太君忽而开口赶人了:“你们回那边去吧,如果觉得烦闷,也可以出门走走,反正北都城也没人认得你们。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就说是白家的,有户帖在手也不怕。”
“嗯,那我们跪安了。”
安若好和凌庚新告辞出去回到了旧宅,陪着他在院中坐了一会儿。
这夏天来了,天气闷热,凌庚新心情本来就有些堵,被风吹得越发不舒服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