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还要生气,只好来找碧桃姐姐你借点药膏”
碧桃眼珠子转得飞快“你等我。”
钏儿看着她去了大太太的屋子,不知道找了谁。
正在猜疑揣测,碧桃拿了一盒子药膏出来,一脸关心说道:“这药膏你不知道怎么用,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小棋。”
钏儿见她中了圈套,顾不得多想,忙道:“还是碧桃姐姐菩萨心肠,体恤我们。”
于是领了人,赶着往二房的院子去。
走到一个穿堂影壁的时候,钏儿晃了晃,突然叫道:“哎哟,崴着脚了。”像是疼得不轻,呲牙咧嘴的“碧桃姐姐,且歇一会儿。”
碧桃嫌她事儿多,不过心中装着别人交待的事,只得耐着性子,反倒一脸好颜好色的,佯作担心“不要紧吧?”
“我揉揉就好。”钏儿在影壁前面,找了个树荫的地方坐下,嘴里牢骚“说起来也是我们倒霉,偏偏撞上了二奶奶的晦气。”忽地压低声音“听着动静,好像奶奶的胎像不大好,碧桃姐姐,你哪天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碧桃有意弄得人心猜疑,听了低低一笑“怎么不是真的?上次佟妈妈不过是喝了点酒,弄坏一点东西,二奶奶就不依不饶的打人。”啧啧两声“佟妈妈可是大太太屋里的人,她一点都不顾及,哪有把大太太放在眼里?亏她还是做小辈的呢。”
钏儿只想诱得她说出下面的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碧桃又道:“所以啊,二奶奶这样不敬长辈,行事又刻薄,怎么可能不折福?伤了阴德的人”轻声冷笑“我看她肚子里的哪一个,受她牵连,遭了报应,只怕是保不住”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叶东海铁青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上前便是一记窝心脚“妖言惑众!”一抬手,吩咐身后的人“赶紧把她捆了!”
碧桃又疼又吓,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钏儿“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道:“二爷你都听见了吧?都是碧桃说的,都是她,不关我和小棋的事啊”叶东海沉着一张脸“走,去长房!”
一路走,一路气血翻涌。
此刻他才意识到,在叶家,不是每一个人都待妻子如珍似宝。
前段非常时期,妻子突然站了出来坐镇,以狠戾的方式压住叶家上下,——从大局上来说是对叶家好,可是并非人人都感激她的所作所为,反倒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她从前说要自己帮着收拾烂摊子,还只当是在说笑——
如今事实却摆在了眼前。
在自己眼里,妻子出身好、漂亮、聪慧,无一处不好;可是在别人眼里,或许就变成了高傲、狐媚、有心计,没有一处不是咄咄逼人。
到了长房,叶东海找到大太太,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道:“碧桃心术已坏,在背后编出恶言中伤莲娘,还诅咒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这就把她卖了。”补了一句“回头再给大伯母添一个好的丫头。”
叶大太太一脸吃惊,指着碧桃骂道:“你作死!莲娘肚里的孩子也是你骂得的?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货!”连连挥手“快快快,赶紧卖了。”
碧桃被人捆了嘴,支支吾吾的哭个不停,又是不住的磕头。
叶东海环顾了屋子里一圈,冷声道:“各自都管好各自的嘴巴,不老实的,碧桃就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低了头,屋子里一片静默无声。
叶大太太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哪有那么多坏了心眼儿的?菩萨都看着呢。”
“打扰大伯母了。”叶东海扶着她坐了回去。
“东海呀。”叶大太太拉住他的胳膊,焦虑道:“你得空劝一劝莲娘,不要那么拔尖儿要强,现如今养好身子最最要紧,其他的事都先别管了。”
叶东海点头“好。”
叶大太太又道:“你是不知道啊。”连连叹气“前段儿你不在家的时候,莲娘脾气可大了,谁的劝都不听,又是打人、又是骂人的,一点都不知道好好养胎。”万分不解的摇头“你说外头的那些事,哪里是我们妇道人家能管的?我想劝她吧,又怕她性子拧不听劝,再上了火,只好都由得她去。”
叶东海听得怔住。
上次若不是妻子主持大局,叫了几个大掌柜帮着出主意,又搬来徐家借势,只怕叶家早就乱了套,——怎么到了其他人眼里,倒好像是妻子没事找事去添乱的?
眼下看着面前老实巴交、完全不理解的伯母,不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