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大石和桐娘?呃,顾莲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不知道徐姝怎么把这两位扯到一起了。
“这不合适吧?”顾莲不想泼了小姑娘的面子,尽量婉转道:“大石哥的确是在军中任职,但是,他出身寒微,即便我家七姐姐是庶出的,两个人也不合适啊。”
徐姝却道:“把你乳母一家脱了奴籍不就行了。”
“黄家本来就不是顾家的奴才,李妈妈早脱了奴籍,但”顾莲摇头“不管怎么说,李妈妈和蝉丫一直在服侍我,我那七姐姐好歹是顾家小姐,怎么可能嫁给我乳母的继子?顾家怎么会丢下这么大的脸?不成不成。”
徐姝想到当初逃难遇到刘贞儿,自己如同乞丐一般的时候。
那时候徐家正在落魄,她百般讥讽和嘲笑,——她问自己姐姐去哪儿了?自己说死了,她就乐呵呵的说都是报应!是活该!
就算徐家害了刘家,又与自己的姐姐有何干系?!
姐姐死得那样的惨
刘贞儿不是说徐家遭报应,自己会过得不如她,而她只要生下儿子,早晚就是要做正头奶奶的吗?哼,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在济南府的时候,自己忙着应付那个自命公主的嫂嫂,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不便插手外面的事,——如今机会却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岂能放过?自己就是要她活着,一辈子都不痛快,一辈子都记着辱骂自己姐姐的报应!
要说薛氏是济南的公主,徐姝也是安阳的公主,她还是幼女,从小除了父母还有兄长姐姐的疼爱,得到的宠爱并不比薛氏少。
只不过比薛氏多一些骄傲,少一些面上跋扈罢了——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有如黑白二色一般,清楚分明的刻在她的骨子里,好起来的时候自然是好的,狠起来的时候一样够狠!
顾莲见她脸色变幻不定,试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徐姝笑了笑,正巧楼下有徐家的人催促,大队人马很快就要出发,于是告辞道:“我先下去,回头再说这件事儿。”
顾莲心下不解,对方为什么会对这门亲事感兴趣,还如此执着不休?一面摇头,一面回了屋子。
叶东海不解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莲这才想起,方才和丈夫说话说了一半,只是气氛被打断,一时倒是接不上话头了。于是先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在顾家的时候,因为一些缘故,答应了给长房的七姐姐做媒,昨儿林姨娘又来问我了。”
叶东海有点意外“你还给人做媒呢?”
“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回头再与你细说。”顾莲刚刚收拾好,外头李妈妈就探头进来催了,于是跟丈夫一起下楼,上了马车继续道:“刚巧那会儿徐二姑娘也在,听见了。”摇头笑了笑“结果她刚才过来找我,说是可以让我七姐姐嫁给大石哥,小姑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理会也罢。”——
妻子似乎和徐家小妹很合得来。
叶东海目光微闪,没言语。
顾莲问道:“对了,方才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叶东海犹豫了下,问道:“你好像很喜欢徐二姑娘?”
“也不说上很喜欢,还好吧。”顾莲看着丈夫迟疑的神色,心思微动“有件事以前没有告诉你,从前我们去济南的路上,徐二姑娘和家里走散了,挤在难民堆里,我瞧见便出手救了她,所以她待我十分亲近。”——
妻子心思明敏,自己不用开口就能猜出个大概来。
这般事无巨细的解释清楚,叶东海的确心里舒坦了许多,继而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这样拿不起放不下的,实在是太过婆妈了一些。
“到底在为什么生气?”顾莲环住他的腰身,柔声问道:“你要不说,我可是真的猜不出来,只好让误会一直误会下去了。”
要自己直白的袒露担心,显得好生懦弱、不自信,让叶东海微微不适。
但是妻子语气柔和,目光缠绵。
犹豫了好一阵,才问:“当初徐家退了你的亲事,难过吗?”——
丈夫是在忌讳徐离?!
顾莲只怔了一瞬,便心思如电一般反应过来,自己一句话都不能错,一个眼神都不能闪烁,否则就越描越黑了。
不敢沉吟太久,怕丈夫以为自己说的都是谎言。
“不高兴自然是有的。”顾莲飞快斟酌说辞,尽量让自己目光看起来坦诚一些,缓缓说道:“倒不是难过,更多的,是愤怒和无奈吧。”轻声叹气“一个被人退了亲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可是情势不由人,我也不能把徐家怎么样,对不对?”
叶东海沉默不言。
自己还有求于徐家,仰仗徐家,何况妻子一个小女子呢?她被徐家害得那么惨,不恨已是难得,哪里还会有什么情分?想来应该都是迫于形势,不得不交好罢了——
不怪他多心,其实一直都对这么婚事存着不安。
顾莲叹气“若非二爷肯娶我,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加上我姐姐闹得满城风雨,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叶东海想了想,又问“那你嫁到叶家以后,可曾后悔?”
顾莲心里明白,——似丈夫这种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商贾之流下贱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成为生命里自卑的一部分。
他难以相信,自己一个官家小姐下嫁商户不委屈。
今天好不容易才让他敞开心扉,不说清楚,以后只怕更难找到机会了。
顾莲坐直了身体,看着他的眼睛“二爷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养在顾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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