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重遇郭子仪

郭暧低着头，声音已经有些呜咽。“怎么会了，傻孩子，无恨不会有事的。将来啊她还要给你当媳妇的。”方小玉轻柔一笑，拍了拍郭暧地头。“是不是我娶了无恨做媳妇，她就能回来了！”郭暧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童真地看着方小玉。

    “是啊！”方小玉嗯了一声，此时此刻，也只有这样善意的谎言才能让郭暧幼小的心灵不受到打击了。落到乱兵的手里，方小玉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嗯，等无恨回来了我就娶她，我以后都不跟她吵架了！”郭暧会心地笑了一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么清明澄澈。

    “好了，咱们回家吧！”方小玉拉起郭暧的小手，便要折身回红西村。刚走出几步，却听得左边地灌木丛里一阵地耸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过来了。

    “娘！”郭暧胆怯地抓住了方小玉的衣角，惊恐地看着那灌木丛，惶然地睁大了眼睛。“不怕，暧儿不怕！有娘在！”方小玉亦是一脸的戒备，护住了郭暧，手腕上的九节鞭一抖，目光凛凛地看着那一方灌木丛。看样子，战火真的已经殃及到了他们这宁静的小山村了。

    倏地里，那灌木丛里探出一个头来，一身银色地铠甲在那阳光之下显得格外地耀眼和动人，是个兵。方小玉警觉性地握紧了九节鞭，呀地一声清喝，整个人已经凌空而起，九节鞭当头向着那铠甲兵抽了过去。那兵将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飞快一出手，右手一挠，已经抓住了方小玉的九节鞭，方小玉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同时，那士兵地左手一伸，已经掐住了方小玉的咽喉。在那士兵要用力捏碎她的脖颈的时候，四目相对的刹那，彼此的脸上都掠过一丝惊诧。掐着方小玉的左手倏然间松了手，深色的瞳仁里涌起一丝兴奋和光彩。

    方小玉亦是完全地懵在了原地，眼中有泪光在闪动。她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会像当初抛绣球一般这样大打出手，只是此时的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一份少女情怀。

    “小玉，小玉，小玉！”郭子仪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挣扎着从灌木丛里将整个身子探了出来，脸上带着开怀欣喜的笑。方小玉的身子一颤，旋即反应过来，抽回了她的九节鞭，漠然地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说着转身便要走，郭子仪却是一把捉住了她的肩膀，嘶声地吼道：“认错人，我怎么会认错人，难道我连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吗？这五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我跑遍了寿州，问过了所有的人，都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得快疯掉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留在你身边那么久，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回事。我离开你，不是称了你的心意吗？你有把我当过你的妻子吗？我离开的时候，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今以后，我们河水不犯井水，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郭夫人这个名讳，我愧不敢当！”方小玉凄然一笑，淡淡的瞥了郭子仪一眼，转身甩开了郭子仪的手，便要离开。

    “小玉，小玉”郭子仪上前追了几步，却是一头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方小玉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想回头再看他，拉了郭暧的手就要离开。郭暧却是不时地回头，喃喃地道：“娘，娘，你看，他的背后那是什么？他，他是不是流血了？”

    方小玉身子一颤，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回转身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郭子仪，一眼瞥见了他的后背心上凛冽地插了一只长箭，一滩殷红顺着他的后背蔓延开来，显得触目惊心。方小玉只觉得呼吸一滞，连地调转身去，一边扶起了郭子仪，忧心忡忡地道：“郭子仪，郭子仪，喂，郭子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喂，郭子仪，你醒醒啊！”这个混球，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跟自己说那么多的话，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是不是，方小玉心里狠狠地骂道。叫了郭子仪半天都没有反应，只得将他往背后一挪，扛上了肩膀，一步一步地背着他回了红西村。